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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气息奄奄,依旧是断肢和残骸之中爬动,身后还在流淌的鲜血缓缓渗如松软稀烂的泥土当中,和这片大地融为一个整体。
在另一侧,癸字营也发起冲击,和淮扬军攻击同一个部位——大军颈部。
严格的来说,营官马海宽不算是赴死军的嫡系,属于后来者,因为其有一定的兵事底子,才破格提拔上来。
虽然同样是个营官,但是癸字营和其他的几个营不同,不算是赴死军的主力部队,手下的战士战斗力也远没有先锋营或者主力营那么强悍。因为不是主力,癸字营很少参加惨烈的大战,一般是作为预备队使用。
几天这个赴死军排名最末的癸字营却是一反常态,成了打头阵的,第一个冲出来和清军抢攻。
对于梭行或者楔形的敌人,一般都是攻击其颈部,以达到分割的目的。但是敌人也有这样的防备,通常都把颈项部位缩的很小,同时保持一个巨大的肩部,随时可以加强颈项部位的防御能力。
和对付淮扬军一样,汉军旗再次从肩部甩出一支人马,在半途中拦截癸字营。
清军大队人马依旧在汉军旗的引导之下迅速前进。
符二瞎子的几十门小炮终于开始吼叫,在清军阵中炸开一个又一个缺口,腾起一团团的烟尘柱子。只不过清军倾巢而出,汹涌的人流很快就把一个个落点的空白填补起来。
“可算是逮着肥的了,赶紧轰,都给我轰,铁炮炸瞎了算我的,”符二瞎子又成了发情的骡子,上蹿下跳的大叫打嚷:“不必间隔,不用担心毁坏铁炮,卯足了给我轰,这他娘就是最后一战了,炮毁了有的是时间弄新的……”
由于鞑子兵突进的很快,炮营士卒不得不很快抽出铁炮屁股下头的销子,抽出支架垫高炮尾,以利近射。
炮兵也是发了狠,手脚利落的撕开油纸包,把整包的火药填进去,抄起木铲把铁珠弹丸和各色铁渣装填进去,拿木锥夯实……
“开炮。”
在符二瞎子的大喊声中,几十门小炮发威。符二也顾不上查看炮击的效果,急忙指挥手下:“赶紧,麻利着点,套车,把炮拖走,快呀,鞑子可要冲过来了……”
按照既定的战略,赴死军兵没有一上来就和清军硬碰硬的死拼,而是在逐步后退中慢慢展开两翼……
在这个时候,火铳兵发出的作用举足轻重。
火铳兵虽然不象叉子兵那样直接参与搏杀,甚至没有朝敌人开过几枪。但是在先头部队的移动过程中,始终能够保持对敌人的威慑,以整齐成排的火铳压住阵脚,掩护主力做机动动作。
就算是有鞑子兵呐喊着冲杀上来,只不过三几次排放,就能把敌人打回去。
开战以来,赴死军之所以没有出现大的伤亡,火铳营居功甚伟。
“清军打的很快呐。”后方坐镇指挥的李四对于清军的进展速度还是表达出了某种赞叹的神色:“庚字营垫到肩上,候命出击。”
“戊字营抵住后腰,候命出击。”
“我们马步营是不是可以骚扰一下子了?”路丙寅感觉是时候了。
“我看火候还不到,路大哥你们的马步营也可以先上去,照看一下淮扬军,我怕他们陷的太深出不来。”李四很婉转的否定了老路出击的想法。
“也行。”
同为先锋营的路涧自然看到了丁乙的眼色,想上前请战,又畏惧李四的威严。
这些天以来,总是感觉和四叔之间多了一层隔阂,不象以前那样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话都敢说。尤其是四叔的脾气也变的很大,让人很难摸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素来勇猛刚烈的丁乙根本就不敢在这时候递话儿,只是一个劲的给路涧打眼色。
路涧犹豫了半天,终于挪动脚步站出来,或许是真的有点害怕这个四叔,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四叔,先锋营请战。”
“退下。”李四连头也没有抬:“用你的时候我会传令。”
路涧吃了个瘪,讪讪的闪在一旁。
“让主力营继续后退。”
“是!”
几十个传令兵飞马穿梭,把前线的战况和中枢的命令上传下达。
“传周文远。”
功夫不大,一身素净白袍的周文远已拱手在旁。
“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李四终于抬起头来。
周文远这个家伙,别看长的白白净净,又是一身的书卷气,起这家伙的心眼儿毒着呢。
大伙都把符二瞎子说成是一头发情乱跳的骡子,把刚猛的丁乙比喻成愤怒的山猪,就是以坚韧顽强著称的路涧也得了个野狼的诨号。而这个读书人周文远,则被士兵们私下称作“白环蛇”。
这个家伙,长的斯斯文文,可什么样毒辣的手段也使的出来,真如毒蛇一般。
“禀报忠诚伯,已准备妥当。”周文远说的云淡风清,好像是说什么风花雪月的雅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