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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途中笑问:“这便是那位异人吗?如何口音不十分像,老前辈为何不令我们探看?”老人答说:“这还看不出来,此公暂时不愿我四人相见,业已露出,何苦使其不快!照我猜想,也许他们另有事情,我们适逢其会,无心巧遇,走成一路。因和二位贤侄师长至交,只在暗中就便相助,并不愿露出他的形迹。如我料得不差,定必关系机密,所以口音都变。你二人也许暂时还难见到,你只照他所说走法,到了黄松岭多留点心便了。”
四人原是顺着一列土崖,借着崖上树木遮掩加急前进,边走边往来路土坡那面察看,见镇上火已快要救灭,人烟杂乱中忽然连骑带步涌出数十个手持兵器的壮汉,正往自己这面追来,业将赶到方才所经土坡前面。为首两人手指自己这面,已在厉声发话,似要喝令停止。相隔颇远,人在上风一面,虽未听清,全都看出不妙,料知后面贼党看出破绽,对这四人生了疑心。桑老人忙催快走,一面准备应付。猛瞥见坡侧纵起一条人影,由那为首两人面前箭一般横飞过去,纵出两三丈高远方始落地。马上两人虽然拿有兵器,似因跑得太急,骤出不意,不知怎的一来全部翻身栽落。一个本领较高,就地一个倒翻便自立定,怒吼一声,朝坡侧纵起那人追去。另一一同伴竟似受了重伤,翻跌地上,被人将马抢前拉住,上马扶回。当时又是一阵大乱,所有人马同声呐喊,转身往侧面追去。
镇上后赶出来的敌人也自警觉,锣声又起,分头追赶。人是越来越多,看意思是想三面合围,不料那人身法绝快,纵跃如飞,时东时西,出没无常,还未追到,人已蹿向镇旁树林之中。等到贼党将那树林包围,忽又接连几个隐现,回向镇口,立在房脊之上,等到敌人看出反扑过来,人影一闪,又复不知去向。
四人也将那一带土崖走完,相隔已远,后路已看不见,各自加急朝那隐僻无人之处飞驰过去。一口气跑出十多里,走进一条山口,掩往高处一看,来路镇上黑烟蓬勃,烈焰上升,虽然看不清楚,估计四人走后异人将马上两人打倒,重又赶往镇上到处放火,又闹了一个乱七八糟。这类事如在三更半夜也不足奇,当此大白日里,又是孤身一人,竟在大群仇敌围攻之下连放了几次火,闹得这等厉害,伤的敌人想也不在少数,非但本领高强,从来少见,单这机警胆勇也是从未见过,全都惊佩不止。沈。姜二人因从未听师长说起,对方口气却是一位师门至交,求见之心自然更切。本来沿途无此平安,仗着桑老人深知地理,善于闪避,知道康氏兄弟虽然人多势盛,到处都有耳目党羽,但这康前镇临江一带都是山地,只有两条樵径,形势险峻,轻易不见人迹,过去不远乃全境最荒凉隐僻的所在。山那面虽有一片村落,也是康家外围农村,风景较好之处,内中结有两个小寨,但可不由下面行走,如由靠近江边的危崖童山翻越过去,再绕走二三十里,走上孔家湾的一条山径小路,便不归他所管。湾口大镇又是各路土豪约定交易停泊之所,号称三不管,往来商船均知当地水陆要冲,远近土豪恶霸、往来客商的货物均要由此起运,非但谁也不肯破坏,反倒随时有人相助防护。镇上又住着两个有名人物,本乡本土自不必说,便对水旱两路的绿林中人也有交往,哪怕中途发现贼船尾随,一到当地便得平安,还可设法求那两人保护,代向来贼求情,怎么也不至于人财两亡,身遭惨祸,故此镇上繁盛已极。
照着渡江时异人之言,也应是在当地分手,不过这条山路虽极难走,路却近出不少。
初起身时并未打算,只为路过康前镇,看出形势可虑,临时改道掩来此地。仗着各有一身好功夫,连那两条樵径俱都避过。入口不远便即攀上崖顶,往前进发。桑老人笑说:
“按照预计本想从容起身,赶过两处打尖站头,再往镇店中宿上一宵,明早到了孔家湾再行分手,以防万一有什事情,未照这位异人所说,无心错过。谁知发生波折,前途俱是童山石崖无人之地,连我也只为了寻访仇敌踪迹,前后来往过两次,中途并无宿处,越过此山偏巧又是康氏弟兄的势力之内,这厮平日那么骄狂自恃,镇上发生这大乱子,定必怒发如狂,决不甘休。贼党已对我们生疑,此时想已发出信号,沿途堵截,盘问虚实,休看我们脚底迅速,他那传递消息的方法只有更快。何况我们俱是生人,只要将那旗花信号一路传达过去,不消几个时辰,非但这面境内可全知道,便是和他通气的那些土豪贼党也都得到信息。我们决定追他不上,说不得只好连夜起身,在天明以前越过大小康场和十八里沟边境,抄小路直达孔家湾,索性去往相识人家投宿,睡到预定分手之时再行起身。这样未了一段虽然要绕不少的路,仍照预计分手,却是一点不差。我想和二位贤侄日落以前便寻住处,舒舒服服谈上些时,吃饱睡足再行起身,顺大路走出两三里便是孔家湾了。”三小弟兄自无话说,四人边说边走,穿山过涧,纵跃如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