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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雪一直未停,雪花满空飞舞,狂潮也似,门外雪深已过两尺。沈鸿急于寻找脚印,见雪太大,恐被遮没,想起后见人影由右而左,连雪里快也忘了着,便慌不迭施展轻功,向积雪之上往左寻去。哪知雪大松浮,银光耀目,除那人立处一双脚印而外,别处一个也未看见。所练轻功又不到火候,名为踏雪无痕,真个到了雪上却是不行。因附近并无其他脚印,急于往左搜寻,心再一慌,起势稍猛,第一脚便深陷尺许,第二脚勉强提气而行,仍是无用,踏得最浅的也有七八寸深,举步皆难,脚上还附了许多雪块。如何走法?见不是路,重将脚底积雪去掉,踏上雪里快,走到雪上虽好一些,偏是初次上脚,不曾练过,行走不便,好容易悟出一点道理,可以随意走动,心中略喜。再照铁蜈蚣劳康所说滑雪之法往前一溜,不料初次演习,不知内中巧妙,脚底又是一列斜坡,用力稍猛,一个收不住劲,几乎滑倒,差一点没有跌倒在石台下面,滚跌雪中受了重伤。等把势子收住,勉强立定,想起自己穿了雪里快,行动尚且这难,刚一滑过便现出两道雪沟,对方只是一双大脚,决不能一纵就是十多丈,所去之处多少也有形迹,左边一带我已找遍,方圆二三十丈以内一个脚印都无。莫要眼睛看花,弄错方向?念头一转,又往右面寻去。沈鸿毕竟下过苦功,得有内家真传,人又聪明细心,虽然滑跌了两交,仗着武功底予尚好,居然学会滑雪之法。第二次比较容易,时候却也有了耽搁,等把崖前一带全数找遍,一个脚印也未寻见。初发现的两个已有大半段被雪遮满,只靠里鞋尖尚在,也不是原形。料知上来看错地方,为时已久,脚印已被大雪遮没,至多略现凹痕,难于分辨,白忙了一阵,并未看出;且喜滑雪之法业已悟出,稍微练习便可前往。方觉这样风雪交加,二弟如其昨夜被困岭那面乱山之中,这等酷寒岂不冻死?再说这样深的大雪,到处白茫茫,何处找寻?一时情急悲呼,刚哭喊得一声“二弟”,猛想起风雪深山、滴水成冰之时,怎会有人到我门外走动?雪中脚印甚浅,可见轻功好到极点。最奇是找遍洞前,只此门前一双脚印。
昨日峰顶萧声奇怪,二弟人又无故失踪。莫要师父和崔老人寻来,见我悲哭,觉着懦弱无能,不愿收留,又转身走去?我再糊涂,只管想念二弟伤心,初发现时忘了出看,以致错过,心中一惊,不由急了一身冷汗,用力狂呼,连喊了几声“师父”、“崔老前辈”,均无回音。心想,还是寻找二弟要紧。赶到下面雪地上滑行了一阵,自觉可以上路。明知茫茫大雪,此行十分凶险,便是铁蜈蚣也是多高本领的人,想要滑雪赶路,除非万不得已,也是雪住以后。遇到雪下太大,目光全被雪花遮住,多高本领也不可以冒失,尤其山野之中更是危险,一个不巧掉到雪沟水潭和溪涧里面还要送命,凶多吉少等语。无奈救人心切,激于义气,只顾把人救回,什么都未顾及,连家也未回便即起身。
初上岭时一则路熟,又有钩连枪在手,遇见树木可以勾搭省力,走得虽慢,并未遇险。等到越过岭脊,先也防到下面有树,恐怕无心撞上,本是用枪拄地,蓄好势子,缓缓往下滑去,快到山腰,忽然一阵雪风扑面吹来,奇冷如割,几乎闭过气去,忙把身子一侧,打算避开正面,不知怎的,微一疏神,脚底一滑,一脚踏空,再也收势不住,箭一般朝下溜去。心慌大甚,一面舞动钩连枪,打算前面有树便可钩住,并防撞上,一面挺直身子拼命提气,想要收势,一面任其往下溜去。哪知岭腰一带乱石甚多,高低不一,均被大雪遮没,看不出来。沈鸿只防备前面有树,恐其撞上,忘顾脚底,正往下溜,猛觉前面枪尖撩着一点树木,手还震了一下,同时发现一株小树立在前侧面,相去只得三四尺。心中一喜,慌不迭反手一枪,想将那树勾住。百忙中似听身后有人呼喊,也未听清。树干业被勾住。方想只有一点攀附,便不致一溜到底,冲向下面山洪积水之中,哪知念头还未转完,树干虽被勾住了些,脚底恰是一条大山石的尽头。下面离地高达两丈又是一片极陡峭的斜坡,人刚由上滑过,双脚一齐踏空,树身既小,人似飞九走坂,急转直下,势急如电,这一枪只勾搭在一株细干上面,如何禁受得住?当时凌空滚落,滑跌下去,脚底雪里快也折断了一个。沈鸿由昨日起两日一夜在狂风暴雨、冰天雪地之中跋涉挣扎,不眠不休,姜飞一失踪,人又伤心悲苦,本来感冒刚好,再加上连受风雪酷寒,未了经此重创,一跌两三丈,滚出一段方始深陷雪中,连冷痛带惊吓就此晕死过去。
等到醒来,觉着周身温暖,背腿等处隐隐作痛,隐闻外面有人笑语之声。睁眼一看,人已卧在洞内竹榻之上,身下除原有被褥外还铺有两层厚皮。衣服已被人脱光,身上除被头外也盖着几张兽皮。室中还生着大堆地火,粥香扑鼻,壶水正沸,灯光照壁,温暖如春,回忆前情如在梦中。随听门响,一个身材高大、肩披蓑衣、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