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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而来,越想心越有气。少年好胜,又想看那来贼是什么形貌,立在门前还不想走进去。土人忽然低声说道:"我们均受过恩人的好处,否则早已冻饿而死,哪里还能活到如今。里面有一小窗,照样可看,还免受冻。"
旺子恐怕连累好人,忙即点头入内,见那马立在当地,上房虽不算小,堆有不少粮食用具,转身都难,马却一动不动,好似事前有人指教一样。前后两面均有小窗,老汉已将窗上布帘卷起了些,果然得看,一面说起女侠樊茵前年雪后曾由当地经过,因和恩人以前来过一次,人数甚多,所以认得此马,并知它的灵巧。方才见马踏雪飞驰,便疑是它。隔邻二人业已出看,一见尊客手势,料定有事,否则不会中途停留,折来这里。
恐他两个心粗,以前知道引马暗号,马的眼力又好,同时发现来路黑点追来,比马还快,恐被看破,特意赶出,先将此马引进,早料马上人不是樊茵,果然料中等语。旺子才知巧合:暗忖:诸位师长真个名不虚传,到处受人亲敬,连这穷乡僻壤荒野之中,也有他的知交,双方素昧平生,只打一个手势,立时亲如家人,关切非常,也无一丝客套。此是多大力量,自己几时能和师父一样,到此地步,就大好了。
心中寻思,眼望外面,那前后高起、其形如舟、一行共坐三人的雪橇已飞驰而来,来势真个和箭一样。刚看见他的全身,人的面目未及看真,便由下面平地上急驰而过。
大人坐在后面,手中拿着两枝短篙,撑地而行,雪橇下面两条发亮之物,像是两根钢条,看神气似未发现自己。前面两小人都是目注前面,手中拿着一个铁管朝前遥望,不时偏头回顾。三人都是一身皮毛衣裤,脸上好似戴有风镜,一瞥即过,并未旁顾,一晃驰往前途,又成了一个黑点,端的神速已极。
旺子赶路心急,匆匆和土人说了几句,便要赶出取草,老汉说:"那年樊女侠途遇大雪,也曾用草绑在马蹄之上,所以我们知道。外面已有人在准备,这坐雪船的人想必厉害,小的手上铁管与恩人那年所用望筒相似,你的人马必已被他看出,追了一阵突然不见,未必就此干休。我料他少时必要回来,你是初见,觉他雪船快,其实此马也慢不了多少,索性等他来此,探询之后再去,稳妥得多。"旺子虽不知仇敌深浅,一则惟恐爱马受伤,二则对头来势神速,实在惊人。那两个徒弟如无本领,怎会带他出来走此远路?这等强敌,一应一尚难自信,那两贼徒就算年幼,多少总有一点本领,自己也非大人,如何骄敌,对他轻视?再想起王老汉父子走时告诫之言,不由有点情虚起来,好在扎马蹄的草尚未取进,便点头答应,想等上一会再走。
隔有盏茶光景,因老汉说,风雪之中长路奔驰,天已近午,定必又饿又冷,执意要他吃点热东西,再三劝说,不令走出。旺子知他好意,饮食还在其次,最重要是恐被敌人看出,不令出外,推辞不掉。心想,恩师常和这类穷苦土人交往亲密,人家好意,不应辜负。乡下农人终年吃些粗粮,难得吃荤,梁五走时送有两包东西,说是干粮路菜,看去分两不重,不像银子,急于上路,又恐小家子气,当时没有取看,此时虽不觉饿,照此荒凉景色,路又险滑,沿途有无人家实拿不稳,那马奔驰了这一早晨,也难免于力乏,何不借花献佛,取将出来,与他们同吃一顿,也算稍微还情,就便歇息片刻,岂不也好。主意打定,便不再走出,请老汉代约外面两人进屋同吃。
旺子刚把马后所扎马料取了一些,用水和了一点马药任马自吃,把梁五所赠路菜取下,未及取酒,忽然觉着内一小包。"沉甸甸的,用手一捏,十分坚硬,像是银子,但重得多,心中生疑,知非食物,随手揣向怀中。余者共有好几包,有的并用蔑篓扎紧,打开一看,乃是各种熏腊,牛羊猪鸡无一不备,每样少说也有两三斤。所说干粮,也是精巧面食,咸甜俱备,包扎尤为巧妙。许多东西分门别类一起扎紧,除干粮是先冻好,再用两个小布口袋装上,横跨马背之上而外,所有路菜共扎成一包,横在马背之上,一点不占地方。因老汉再三推谢,说:"此去路程遥远,这些点心我们也吃不大来,酒更不会入口,共总四人,请把冻牛羊肉分与我们一些尝鲜,足够吃的。隔邻二位老弟还要对付坐雪船的敌人,尊客年纪不大,单人匹马,好些可虑。既被敌人发现,便须留意,说走就走,我们均受过恩人许多好处,你定是他后辈,彼此是自家人,无须客气,我老汉陪你便了。"旺子听他说得志诚,心想少时送他点钱,便不再勉强。自己也不想吃酒,也未开那葫芦。
正在相对说笑,把王老汉所赠干馍、包子取了一些,强劝老汉同吃,忽听门外轻轻敲了两下,老汉惊道:"果然来了,这驴日的真个可恶,可惜积雪太深,否则我们虽然人少,多少也能给他吃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