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回 野岸识佳侠 广殿松祠惊绝艳 鱼篮开法会 满江星火放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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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速如飞。本由左侧大船缝中突然穿出,往右侧掠波驶去,一晃不见。自从这数十条法船作半环形排列以后,离岸四五丈江面空处照例不许舟船经过,所有游船均在法船两翼尽头处停泊遥观,有的均已登岸,立在处道场法台侧看热闹,小船突然游过,李善只顾向陈二询问土豪劣迹,先本不曾留意,及至各船纷纷喝骂,当中大船上人更是其势汹汹,待要动武,小船也由当中驶过,李善这才看见背影,觉着船上两人好似前遇少年,船己绕向江心寺后,心中一动。
    李善方要跟踪赶去,忽又听法船右翼尽头有两游船互相喝骂争斗,与岸上观众喝彩之声。探头一看,原来是只小游艇,中有数人,似与隔船上人争吵,船头上立着一个青衣女子,疑是心中所想之人,不顾再寻先那小船,忙由人丛中绕路赶去。每年盂兰盆会虽然盛极一时,但因观众大多,加上土豪富绅互相争胜,一个不巧,事完便要发生械斗,多伤人命。积习相沿,均认此举关系当年收成,无法禁止。照例每当会时,官府必要多派兵役,到场镇压,幸而人民迷信神权,非真万不得已,即便双方势均力敌,两不相下,非是深仇大敌,万不得已,谁也不敢在当夜真个动手。内有几个倚势横行的土豪恶人,本地人俱都知道,更是忍气吞声,不与计较。故此械斗发生多半是在事完之后,只官府贤能事前得信,仍可消弭。
    李善到时,见那游艇共只母女二人,同一年约十三四的幼童,操舟的好似婆媳二人。
    等到近前,事已过去。定睛一看,船中女子正是陆公祠所遇青衣少女,不禁惊喜交集,低嘱陈二向游人打听,才知少女并非当地人,似由外地来此敬香看会,雇了一个游艇,夹在游船之中赏玩河灯、盂兰盆盛会,不料遇见小贼钱魁手下徒党,看中少女美貌,驾一小舟尾随调戏。因船主姓尹,与婆媳二人相识,竟将尹婆唤过船去,令向少女之母劝说,命将少女献与钱魁为妾,因被对方骂了几句,贼党共是三人和一船夫,欺对方均是妇孺,竟过船去,意欲恃强相迫。哪知少女也是大家之女,同来老妇并非女母,乃是长亲,先在日间已遇贼党尾随,方才又加调戏,均未理睬。及见贼党凌逼更甚,不由激怒,挺身上前,始而向其理论,贼党自然不听,妄想行强,下手抢人。少女年纪虽轻,却有一身惊人本领,只一伸手,先将当头一贼点倒在地。同来二贼不知厉害,同时伸手,一个被少女一脚踹翻,另一个也被点倒,不能言动。少女这才当众宣布贼党的恶迹丑态,并说:“同船便是陆青天的后人,也是自己姑母,新由外省来此寻访,黄昏后才得寻到。
    因表弟年幼,想看河灯,又因不久便要离去,为此雇船游玩。觉遇贼党驾船尾随,口出不逊,心想这般无知匪徒不值计较,仍未理他。不料过船行凶,诸位眼见,凶器尚在手内,闻说当地府县人甚清正,诸位可代我把官差寻来,将其送往衙中究办,并烦作一干证。”
    三贼中只有一人能够说话,见此举丢人太甚,虽然恨毒,无如对方武功高强,新任府县清正威严,一旦经官,事易闹大,正自愧忿。少女因旁观人均怕老贼父子威势,不敢多事,越发有气,竟要在三贼脸上留一记号方肯放走。这三贼党原是小贼所聘武师,已然丢脸,再被人留下记号,以后如何见人?没奈何只得低头服输。同时,另一贼党看出对方虽是女流,并不好惹。又听说知府当夜微服出游,并带有两名北方聘来的名武师和几个得力捕快,杂在人丛之中,钱氏父子恶迹大多,到处仇敌,惟恐被其发现,把事闹大,便装好人,上前劝解,再三向少女说好话,才将三贼释放,少女似知那人不是善良,放人时笑说:“我名浦文珠,素来不畏豪强,现住我姑母家中,秋凉才走。谁不服气,只管前往寻我。”贼党同船,狼狈而去;众人料知钱贼父子必不干休,有两个好事的先在一旁劝解,人去以后便劝文珠说:“姑娘本领虽高,终是女流势孤,这河灯就是初起时好看,天已不早,请回府罢。”文珠笑答:“我闻当地官府甚有贤声,决不坐视恶霸横行。清平世界,万目之下,难道这群无知匪徒均敢聚众行凶不成?”两人见劝不听,恐被贼党耳目听见,告辞走去,别的人自更不敢上前。
    李善到时,文珠已回中舱,与同来陆氏母子观赏河灯,言笑自若,和没事人一样。
    李善借着柳荫掩蔽,朝船呆望,越看越觉船中人丰神绝代,仪态万方,由不得看出了神。
    正在发痴,忽听身后笑道:“相公,这朵玫瑰花有刺呢!”李善回顾,正是陈二随在身旁,尚未走开,不禁脸上发烧,强笑答道:“休要胡说!这位浦姑娘和天上神仙一样,如何可以无礼?我因学过几天武功,觉她小小年纪,怎会有这等惊人本领?可惜不知她的来历住处,又有男女之嫌。如是男子,我真想和她领教呢。”随听身旁不远有人接口道:“这个容易。”回头一看,立处左近游人甚多,也看不出是谁,是否为己而发。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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