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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又狠,好歹申府申道,极恶的恶人,他儿子须好待他些。”须臾摆上酒肴。田有获且去得此货。四个人猜拳行令,吃个热闹,扯住了妙智的耳朵灌,捏住了法明的鼻头要他吃。插科打诨,都尽开怀:
怀中浮绿蚁,春色满双颐。
争识留连处,个中有险□。
大家吃酒。不知这正是田有获追住这两个,使徐公子直走魏都。果然这徐公子悄悄步入佛堂,就过僧房,转入墙门闯入小轩:
静几余残局,茶炉散断烟。
萧萧檐外竹,写影上囱间。
真是清雅绝人。四顾轩侧,小几上菖蒲盆边,一口小金磬,他将来“精精”三下,只听得划然一声,间出一扇门,笑嘻嘻走出两个女人来,道:“是那一个狗秃走来跑到中间。”不提防公子凹在门边,早把门拦住道:“好打和尚的,拭打一打我。”抬眼看这两个:
一个奶大胸高,一个头尖身小;一个胖憨憨好座肉眠床,一个瘦伶伶似只瘪鸭子。一个浓描眉,厚抹粉,装点个风情;一个散挽髻,斜牵袖,做出个窈窕。这是:蘼芜队里逢蒿树,饿鬼丛中救命王。这两个正要进去,不得进去,徐公子戏着脸去呆他,这边行童送茶,不见了徐公子,便赶来寻着田有获道:“徐相公在么?”田有获假醉瞪着眼睛道:“一定殿上散心去了。”把法明一推道:“你去陪一陪。”法明走得出去。只见行童慌慌张张的道:“徐相公在轩子里了。”田有获道:“也等他随喜一随喜。”那妙智听了,是有心病的,竟往里面跑来,只见徐公子把门拦住,阿金与贾寡妇截定在那里,惊得呆的一般。徐公子道:“好和尚,做得好事,我相公在这里,也该叫他陪我一陪,怎只自快活,叫门子拴之狗秃去?”妙智一时没个主意,连忙叩头,道:“只求相公遮盖。”
门户锁重重,深闭倾城色。
东风密相窥,漏泄春消息。
那徐公子摇得头落要处,那田有获假装着醉,一步一跌撞将进来,道:“好处在,我一向也不知道。”见了两个妇人道:“那里来这两个尿精,想是公子叫来的妓者,相公不要秽污佛地。”徐公子道:“他这佛地久污的了,我今日要与他清净一清净。”田有获又一把去扯妙智起来:“我这徐相公极脱洒的。”那妙智还是磕头。徐公子对田有获道:“这两个秃驴,不知那边奸拐来的,我偶然进来遇见,一定要申上司究罪,毁这寺。”田有获连连两个揖道:“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再不看学生狗面,饶了他吧。”徐公子道:“这断难饶的。”田有获道:“学生也赔跪,饶了他,等他送五十两银子买果子吃。”徐公子道:“我那里要他钱,我只要驱除这秃。”田有获道:“我就拜,一定要相公宽处。”一踵跌了一跤。妙智道:“田相公处一处。”田有获道:“相公,待他尽一个礼罢
了。”徐公子道:“既是田先生说送我一千。”田有获道:“来不得,来不得。”吃得把这几个和尚,两个婆娘称;“好歹一百。”徐公子道:“他一房性命都在我手,怎只一百两?我只叫总甲与民壮拿他。”折身就走。妙智死命扯住。田有获道:“相公,实是来不得,便二百罢。”这公子如何肯,一邙诘轿灏倭剑诉穷说苦,先送二百两。田有获做好做歹收了。
谩喜经颜入掌,那堪白镪归人。
田有获道:“和尚,料不怕他再敢生变,且到明日来了账。”不期到晚。妙智叹气如雷,终是法明有些见识,道:“师父,我们只藏过这两个,没有指实就不怕他了。他现任官儿子,该在僧房里住,诈人么?”妙智道:“是。”忙进里边,与这两个叙别,连夜把这两个妇人,戴了幅巾缁衣,不敢出前门,怕徐公子有心伺候,掇条梯子趴墙,法明提了灯笼,远远先走,妙智随了,送到菩提庵来敲门。净梵开门,见了法明道:“甚风吹你来?”道:“送两个师父与你。”净梵到里头一相,道:“怪见有了这两个师父,竟不采我,我这里庵小,来往一多,安身不得。”妙智再三求告,许他三钱一日,先付现银十两,后边妙智为事。净梵见他久住,银子绝望,琐聒起来。两个安身不牢,只得另寻主顾去了。
妙智师徒两个如今放心,早起田有获来,要足五百两数。这两个和尚,你推我攮,道:“我们和尚钱财十方来的,得去也难消受,怎要得我们的?如今只有两条穷命在这里,他现任子弟,怎该倚官诈人?”田有获挑一句,“昨日是他拿住把柄,所以我只得替你许他,若要赖他的须得移窠才好。”法明道:“我们原没甚的。”田有获道:“若是闪了开去,可以赖得了,只是他爷在这里做官,怕有后患。”妙智道:“我还要告他。”田有获道:“告他须用我证见,不打紧,我打发他去,只要谢我。”来见徐公子道:“昨说僧人一时来不及,求公子相让。”徐公子道:“昨日我因先生说,饶了他一房性命,申到上司怕他一房不是死,怎么还说让?”田有获把椅移一移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