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踏月访幽居 野寺欣逢山泽隐 穿波诛巨寇 洞萧声彻水云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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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
    铁牛在旁,见师父绑在桩上,仿佛已死,本就情急悲愤,咬牙切齿,眼里快要冒出火来,正在强忍怒火,往下听去,听出敌人都怕风-,仿佛有了生机,心方一宽,又听这等说法,不由急怒攻心,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我师父如受暗害,我便做鬼,也饶你们这班狗贼不得!”猛瞥见师父的头微微摇了一摇,一眼微启,朝自己看了一眼,重又闭上,忙即住口,定睛一看,师父身上绑绳好似松了一点。暗忖:师父为人何等机警,方才倒地时连手脚均未见动,也未开口,他身旁带有两种解药,除风蛔外,还有卞师叔所赠,以他本领,敌人暗器虽多,决伤他不了。便被打中,也不妨事。大可在迷香未爆发前纵向一旁,闻上解药再行动手,敌人能奈他何?哪有说倒就倒,这等无用?敌人连救两次,又不醒转。师父新学会缩骨锁身之法,莫要恨我多口冒失,使我吃点苦头,以戒下次,就便窥听贼党底细吧?这绑索不知何物,如此坚韧?方才见他和我一样绑紧,此时臂腿等处仿佛松了许多,左边两圈已有一半松斜,看神气人已早醒,快要脱身而出。不过师父本领虽高,只得一人,我的扎刀镖囊,连衣包均被敌人拿去,我尚不能脱身,单他一人,如何能够动手呢?
    心正寻思,忽听上面贼党中有人说道:“二哥怎如此胆小?既然怕事,为何不将小贼绑吊后殿密室之中拷问?却绑在这等明处,月光又亮,不怕对头寻来么?”为首道士冷笑道:“我才不怕事呢!不过大师兄脾气太刚,遇事必须请命罢了。启来是福不是祸,对头虽然出了名的厉害,并未和他交手,真要寻来,今夜我们人多,说不得只好和他拼一下了。至于小贼,你只见他绑在明处,却不晓得下面还有机关。未擒小贼以前,你们先后往来了三次,这两根木桩看见过么?庙外我已派人巡风,稍有动静,一声暗号,这两小贼,连人带桩一齐沉入地底铁牢之内,对头就是进来,也看不出一点痕迹。你们把小贼衣包兵器全数取去,却要留心一点,见我把手一摇,立时藏起,不要被他发现才好。这小狗可恶,竞敢口出不逊,等大师兄回来,先给他吃顿点心,就知我们的味道了。”
    铁牛知道另一为首贼道一回,必有苦吃,再看扎刀衣包,均挂在身旁台阶廊柱之上,相隔只有丈许。只一脱身,稍为一纵便可抢到手内。正在心乱,又听一贼笑道:“董大哥怎么还未请来?夜长梦多,二哥也真多虑。我们身旁带有好些迷香弹,对头不来是他便宜,他如来时,一齐迷倒送终,代三位兄长永除后患,岂不是好?”
    铁牛听那贼说大话,心中暗骂:“你那迷人的玩意,人家早有解药。大先生如来,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再看对面师父,又低着头,仍无醒意,正自优疑,猛瞥见左偏殿角庙檐底下,好似伏有一条黑影,方想:此是何人?如是贼党,不会藏在暗处,如是风大先生,怎不动手?姓潘的贼道坐在旁边,先是一言不发,忽然起立说道:“此事奇怪,小贼被擒时,是我亲手绑好。当时觉着人虽昏迷,不曾反抗,周身硬得和铁一样,两次不曾救醒,又无一人伤他。久闻小贼诡计多端,我老疑心有诈。反正骑虎难下,大师兄至今不来,夜长梦多,乘着诸位弟兄在此,拼着大师兄见怪,如有什事,由我承当。等我将他除去,那三个厌物如其寻来,索性迷倒,一齐杀死,再往玄真观把那两个狗道士除去,一举成功,永绝后患,岂不也好?”
    铁牛方料不妙,潘道士已由道袍底下拔出一柄明晃晃的钢刀,长才二尺,朝黑摩勒身前走去。铁牛急得破口大骂。潘道士已快走到黑摩勒面前,闻声回顾,正指铁牛冷笑道:“小狗再如狗叫,我先叫你吃上两刀,不死不活。”话未说完,觉着脑后吹了一口冷气,不禁大惊。转身一看,黑摩勒头已抬起,正在叹气,仿佛刚醒未醒,此外并无别人。刚骂得一声“小贼快醒”,黑摩勒忽然龇牙一笑,人本生得又黑又丑,笑得更是难看,跟着自言自语道:“徒儿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你,方才做了一梦,梦见你的师祖逼我去捉几个狗强盗,第一个是那鬼眼睛的道士。不把这几个狗强盗交与你的师祖,又怕他怪我,怎么办呢?”铁牛一听师父醒转,喜得怪叫,急喊:“师父快些张眼!你说的那绿豆眼的狗道士要杀你呢!”黑摩勒笑答:“不怕,他杀不了我。你的师祖还逼我杀他呢!我因为还有两位朋友要寻他算账,乐得省事,想等一会,你吵些什么!”
    潘道士有名的鬼眼灵官潘兴,人最凶残,还不知道对面就是他的大岁,只当是说梦话。因想敌人被绑桩上,手无寸铁,凭自己的本领,举手便可杀死。正想喊醒再杀,黑摩勒忽然张眼,笑嘻嘻说道:“是你把我绑在这里的么?要绑就绑紧一点,这是何苦?糊里糊涂把我弄死多好!偏又叫我费事,活在世上,专杀恶人,真叫麻烦!”潘兴一向深沉,照例听完对方的话,想好主意再行回答,已成习惯;敌人生命已在掌握之中,绑索又是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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