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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非丧心病狂,何至于此?打算再隔两月,分人去往北方查明再说。不料今夜,神交好友黑摩勒老弟来访,我正有事,未及接待,令他门人引往玄真观投宿,无意之中误投此庙。你们既知是我朋友,就不以客礼相待,为何诡计暗算?也不想他小小年纪名满江南,岂是你们一群狗贼所能暗害?我先还不知道,恰巧有一好友由玄真观来,说他师徒并未前往。他们由红沙港起身,有人见到,如何走得这久?这才想起,方才疏忽,少说几句,必是误投贼巢,忙即赶来,见他师徒已被擒住,正要加害,心甚不安,觉着对不起人。本要动手,因你不在庙中,同时看出黑老弟竟是故意被擒,并精缩骨之法,断定你们必遭惨败。又听同来好友说老贼偷天燕诈死多年,近受芙蓉坪老贼聘请,又因作恶太多,老来无子,有一外甥,也是一个淫贼,被黑老弟所杀,并还杀了两个爱徒、一个过继的孽子,心中恨极,知他由黄山来此,师徒六人分路寻来,欲用迷香暗算,将他杀死,立往芙蓉坪投去等语。贼徒既然在此,老贼一向诡诈多疑,便对门人也不大说实话,又是采花淫贼,虽已年老,仍是夜无虚夕,就许和你同在一起荒淫。我忙赶去,刚走出不远,你和老贼已得警报,一同赶来。现在老贼料已被我老友擒住,向他算那昔年暗杀黑温侯申天爵的旧账,少时必到。你那地室铁牢,连同地道机关,也被我三弟师徒破去,替你作幌子的淫贼爪牙无一漏网,方才命人通知,正在遣散那些被你抢来的妇女。如今剩你一个在我手里,逃生无望,最好放光棍些,免我动手,也显得你们虽是淫贼,还有一点义气。”
黑摩勒见恶道方才那样凶神恶煞,此时一任敌人历数罪恶,不知何故,宛如斗败公鸡,一言不发,只管凶睛怒凸,仿佛恨极,手中拿着那么厉害的兵器,对方一双空手,竟不敢动。越想越怪,走近前去一看,原来风-手上还拿着一枝竹箭,长才七八寸,好似用了多年,光滑异常,指着恶道,数说不已。恶道始而目注对方手上竹箭,面带急怒之容,等到听完,呆了一呆,忽然厉声喝道:“姓风的不必发狂!以前我就猜出你的来历。虽拿不准,心想家业在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特忍受恶气,这一年来门都未出。自来赶人不上一百步,这样让你,也就是了。黑摩勒我与他无仇无怨,今夜我如在庙内绝无此事,全是我那两个不知利害的师弟所为。等我赶到,已是骑虎难下。如其不信,你们既将我王三叔擒到,可以间他。未来以前,他说要杀黑摩勒,同往芙蓉坪入伙,我是如何说法?方才见你在场,怒火头上,还想事要讲理,小狗杀死多人,向他报仇理所当然,等到事完再和你说话,肯听便罢,否则也说不得了。这时认出这枝竹箭,你虽是我师父生前所说的人,但是双方动手,强存弱亡,这等说法,欺人太甚。我对你一向恭敬。我今日已家败人亡,威名丧尽,如肯稍留余地,容我一走,我也无意人世,只等三年之后,寻到小贼,报了仇恨,我便披发入山,你看如何?真要动手,我虽未必能胜,凭我手中兵器,要想杀我,料也不是容易。”
黑摩勒见他说时目射凶光,恨不能将敌人生吞下去,分明强忍怒火,另有凶谋。风-立在面前,神态从容,人既文秀,相隔又近,好似毫无戒心。虽料此人决非寻常,照此大意轻敌,恶道两件兵器又长又重,万一暴起发难,如何抵挡?其势又不便在旁插口,显得小气,正在查看恶道动作,代他担心。恶道果然存有恶念,借着说话,暗将全身之力运在手上,话到未句,忽然发难,震天价一声怒吼,双手齐扬,朝风-拦腰斫去。黑摩勒还不料发动这么快,又见风-全无准备,没事人一样,心方一惊,忽听恶道又是一声急叫,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再看两件兵器全都到了风蛔手上。
原来恶道和风-初次交手,因见所持竹箭正是平日所料的一位怪侠竹手箭,虽然有点胆怯情虚,但知此人疾恶如仇,方才又是那等说法,除却一拼,万无生路,一面忍气回答,猛下毒手,不料刀和铜人才一出手,便被对方接住。最奇是,那么粗大光滑的铜人,吃风-用五指反手抓住,仿佛嵌在里面,另一手,竟将那又厚又快的大刀连锋抓紧,就势回手一抖。恶道连想回夺之念都未容起,看也不曾看清,当时只觉斫在一个极坚韧的东西上面,兵器全被吸紧,同时两膀一震,手臂酸麻,虎口迸裂,五指全数裂开,奇痛彻骨,再也把握不住,不由惊魂皆震,身子随同一晃,几乎跌倒,等到退出好几步,觉着两膀松垂,不能随意抬起,痛是痛到极点,惊悸百忙中试一用力,两膀已齐时折断,只皮肉连住,外表看不出来,好似真力已脱,就是不死,也成了废人。
恶道刚怒吼得一声,一条长影已由头顶飞堕,正是常时往来的玄真观道人云野鹤,手中挟着平日最信仰的三师叔老偷天燕王飞。再看敌人,刚把铜人、钩连刀地瞠两声巨响丢向地上,另一小孩也将所敌淫贼杀死,和黑摩勒一同跑来。三人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