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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不须多,照你主人所说,除害已有把握。”并催江、阮四人起身先走,自己随后追去。四人不知黑摩勒别有用意,本就性急,惟恐落后,好在分头行事,也就不再等候。江明因见葛孤来信说贼党厉害,黑摩勒人又恃强好胜,不肯服人,惟恐万一与贼党狭路相逢,铁牛本领不济,只凭手中宝刀容易吃亏;后因黑摩勒坚执不令与他一路,只得罢了。小妹因防毒重,又将阮氏姊妹的宝珠借了一粒交与黑摩勒,以作防身之用。
江阮四人随即告辞起身,照着葛孤所开途径,一路飞驰。走出不远,雾气便消了好些。登高一望,太阳已早出来,下面山谷之中,仿佛刚开锅的蒸笼,大量云雾正在随风吹散,林木山石也渐现出原形。
小妹初意三贼机警狡猾,昨夜又曾遇敌,也许早就起身,只不知用暗器打贼的那两人是谁,是否跟在三贼后面,此去途中,能否见面。一路查看,并无异状。
阮莲见小妹每遇容易上下的山崖高地,必要领头走上,知道三贼另走一路,此举不一定是为了仇敌,忍不住笑道:“大姊,那三个老贼走的是小螺弯,去向虽同,道路不对,你可是想看后面跟来的那两人么?”说时,江明和阮菡并肩同行,不知不觉,习惯自然,已早赶往前面。小妹闻言听出阮莲疑心自己是恐李玉琪跟来,面上一红,想要回答,又觉不便,暗忖:我终身奉母,心志已定,是非久而自明,何必计较?不如放大方些。念头一转,从容笑答:“你料得不差,这两少年实在奇怪,跟在后面,偏不见面,是否熟人也不知道。如非李兄,还不去说他,要是他和童兄,这等行事岂不气人?将来见面,我非问他不可。”小妹不知自己早为对方至情感动,以为阮莲口舌伶俐,恐其误会,特意这等说法,表示自家并不像乃姊阮菡一样和玉琪有了情爱,哪知内中好些语病。说完,见阮莲微笑不答,猛一回忆,忽然醒悟,越发面红起来,正不知说什话好。
阮莲忽然惊道:“我们果然料错。你看侧面来路山谷之中,不是有两人跟来了么?身材比李、童二兄要高得多,哪里是他们?如非此时看出不是他二人,人家好心好意,拼着自己性命不要,带病照看你一夜,次日早起,灵药发动,又是那么尽心,临行所说何等关切体贴,连错话也未说过一句,就是暗中跟来,也是因为姊姊年轻美貌,救你时又曾被他扶抱回去,恐你多心,不敢出面,全是一片好意,如何怪他不好?大姊平日对人何等温柔宽厚,对于此人怎如此情薄?听了叫人不平。要不是有这两人出现,生出误会岂不冤枉?”
这时,小妹留神侧顾,下面二人虽是一高一矮,决非李、童二人,脚底颇快,刚看出内中一个已是中年,另一个头戴一顶竹笠,人已转弯,被山崖挡住,不见踪迹。一听阮莲话越露骨,自己蒙此人救命之恩,那样珍贵的活命灵药被自己无心吃下,他分毫不以为意。假使事情没有那么凑巧,毕、归二人当日未将另一灵药取来,岂不白送性命?就是钟情于我,他少年英俊,没有室家,向我求爱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始终庄谨,心意丝毫未露出来,还防自己多心,又知后有强敌,暗中跟来相助全是善意。至多人各有志,万一吐口,婉言相拒也就罢了,如何受恩未报,反倒怪他,难怪三妹不平。再一想到越是情分深的人也越不客气,自己无心之言却使旁人误会,又没法子分辩,越想越不好意思,只得改口答道:“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为了生平最喜光明,不愿背人行事。昨夜本疑李、童二兄跟来,觉着彼此至好,既然发现贼党追了下来,便应明言相告。我们本非世俗男女,和黑老弟一样一同行止,有何妨害?何必这样形迹诡秘,只在暗中尽力,连面都不肯见?不是他还好,如真是他跟来,贼党如此厉害,听百鸟老前辈说同行那人本领不高,他虽有伴,无异孤身一人,壶公和他师长又有前隙,一个不巧为贼所伤,我们还不知道。前日受他大恩未报,反累人家为我受害,将来知道,心岂能安?分明使人过意不去。想起有气,随便一说,三妹却当真了。”
阮莲笑答:“我方才只是几句戏言,谁当真呢?大姊那样温柔情重的人,果真照你所说,不问情由随便怪人,李兄恐怕求之不得呢。实不相瞒,这人实在是个至诚君子。好在我们并非世俗儿女,又是骨肉之交,开口见肠,无话不谈,随便什话,你也不致见怪,否则我也不会出口。”小妹闻言又愧又急,阮莲偏是那么亲热天真,使人不忍发作,只得假装赌气,向前急走,一言不发。
阮莲早已看出下面两人面貌不对,决非昨夜暗中相助的那少年。断定李、童二人跟来,人未露面,也许尾随三贼之后,道路不对。一心作成二人这段良姻,知道小妹只管外和内刚,立志奉母,终身不嫁,终是性情中人,可以感动,何况方才口气无形中自然流露,立时乘机进言,也不问小妹赌气真假,便将日前锦春坪前二女遇救经过,边走边说详细告知。小妹先听中毒倒地,阮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