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长笛听飞声 江渚月明 同倾旨酒 前宵穿秘甬 山中雷雨 再遇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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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大铜人,正静悄悄往地底沉落,跟着现出洞口。
    黑摩勒忙即纵下,招呼铁牛一同上前。灯光外映,见那横亘两崖的铁线又劲又直。本来铁牛也可一试,无奈这根铁线,与铁花坞卞莫邪所用飞索不同,又细又滑;最难走是:对崖一头要高得多,下临绝壑,水响甚急,听去极深,稍一失足,万无生理。两崖壁立,满生苔薛,其滑如油,连个攀援之处都无。洞顶虽有一盏油灯,离地太高,光景昏暗。对面崖口低只三四尺,你想纵过都办不到,非由这根铁线通过不可。有心想将铁牛放下,单身过去,又觉是一缺点。铁牛孤身转回,是否再遇埋伏,也不放心。仔细盘算,又往线上用脚试了一试,觉着那铁线十分坚韧,只是滑得厉害,十分难走。忽然想起一个主意,便将铁牛横捧手上,目光朝下,万一失足,有什变化,便将双足一分,勾住铁线,铁牛也可将铁线捞住,就势滑下,回到原处,就过不去,不至伤命。
    商计定当,黑摩勒将铁牛捧好,便往铁线上走去。先以为自己轻功甚好,这类飞索渡人,司空见惯,无什希奇,及至到了上面,觉着脚底滑溜已极,只管提起轻身全力应付,因是对崖一面相去太高,稍为疏忽,立即乘势滑下,如非脚底坚实,功夫精纯,差一点便滑坠下去,送了性命。两次走到中途,均不由自己倒退回来。虽仗应变机警,胆大沉稳,人和粘在线上一样,不曾失脚,受惊也是不小。后来试出,幸而手上横捧着一个人,只要把势稳住,便不至于失足,放下一人,前进更难;便和铁牛退下,把真气重新调匀,准备停当,上来踏着铁线,向前猛冲。一口气走出两三丈,再任其滑退了几步,猛一提气,又往前进,赶出两丈,再用前法,以退为进。眼看相隔对崖不过四五尺,稍为一冲便可到达。忽听身后来路洞口内金铁交呜,轰隆大震,脚底铁线也在不住震动。二人寄身在一根细线之上,下临绝壑,不能转身回顾,脚底一震,又往回溜,情势已是万分危急。
    黑摩勒只当洞中铜人生出变化,还没想到别的,所争只是面前数尺之地。正想稳住势子再往前进,忽听头上大喝:“老弟,快将脚底铁线抓住,就要断了!”声才入耳,脚底又震了一震,随听壑底噗咚两声,似有重物下沉,将铁线打了两下。情知不妙,先早防到中途生变,想好应付之法,一声招呼,身子往下一蹲,双足交叉夹在线上。铁牛面本朝下,首先一把将线抓紧,觉着滑溜异常。黑摩勒就势往前一扑,也将铁线捞住,见铁牛身已翻转,手抓铁线,双足搭在上面,正往下溜,连忙用足将其勾住,不令滑退,同时又听铁线震动和重物落水之声连响不已。目光到处,原来先前所见大小铜人,正由洞口冲出,相继朝下翻坠,直落壑底深水之中,多半压向铁线之上再行坠落,震得那根铁线铮铮乱响,摇晃不停。系铁线的铜柱本来埋在洞口山石之内,连经重击,山石碎裂,柱头已然现出半段。手中铁线其滑无比,脚底带着一人,又不能往崖上翻去,正在勉力上援,心中忧急,断定铁线不久必被铜人压断。忽听洞顶有人说话,语声甚急。对面铜人已坠落了十几个,铜柱已将连根拔起。上面相隔虽只七八尺,滑不留手,撞得越猛,滑溜更快。必须沉稳真气,双手用劲,互相倒换,才能缓缓上去。正恐突然中断,往下溜落,上来更难,猛觉脚底震撼越发厉害,方喊:“铁牛注意!”忽听喀嚓连声,对面铜柱已然断落,心中一惊,同时瞥见洞顶飞下一柄钢爪,恰将那随同铜柱下沉的铁线抓住,向上抛起,由斜而平。经此一来,自然省事得多。二人接连几把便到对崖,回顾飞爪,已将铁线当中抓住。因有铜柱坠在下面,比二人身子重得多,故此成了一条平线,料知又是黄生师徒所为。
    黑摩勒觉着不是意思,忙朝上面喊道:“是黄兄么?小弟连这样一道绳桥都难渡过,如非大力相助,几遭不测,真个惭愧!”黄生笑答:“此事难怪老弟。本来第十关上,铜人双目总弦一破,如其灯上的两根总弦不去动它,便不会生出这样变化。这十三层关口重在未了一关,家师为防来人轻功不到火候,另外尚有一根宽约尺许的铜梁,由洞口起直达对崖,原意和那一根钢线左右并列,任人挑选。那些铜人须等老弟过后,方始陆续出现,一个接一个坠入壑底,这粗细两桥也被压毁,一同下坠,来路所有埋伏也同毁去。过时虽较容易,但是上下两旁必有许多刀枪镖剑四面飞来。人在梁上行走,稍一疏忽,必为所伤,前面一层关口也必因此发动。老弟许是无意之中,将铜人前面铁手上的总簧扭了一下,误将埋伏一齐引动,后来看出不妙,又将其扭转。正面铜人虽然沉入地底,暂时无事,可是铁手上面专管铜人的两根总弦互相呼应,老弟扭过了度,时候一久,仍要复原。另两根总弦已断,失了控制。总算运气,当洞中铜人暴发之时,老弟将到对面崖上。我在后面闻得洞中大震,连忙赶来,线桥已快砸断,忙用飞爪将其抓起,老弟也到了上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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