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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要忍让,连我初来时还曾受他闲气哩。你年轻气盛,能忍最好,就有争执,也须把话说在头里,作为个人的过节,一有交代就完,与别人无干,以免牵动全局,生出枝节。”
黑摩勒最敬师长,先以为守峡怪人必是师执好友,并未在意。后听狄遁口气,上次两小兄妹苦斗不舍,竟是为己解围,怪人仍记杀虎之仇,此去相遇,还要为难,不由激发好胜习性,故意笑问道:“这位怪人叫什名字?小侄虽然年幼力弱,不受外人欺侮,既非各位师长旧交,就好办了。不过,葛师对于小侄最是器重,性情又极相合。不料拜师不久,巧得神物奇珍,又蒙娄师期爱,收到门下。小侄为想学剑,继承先恩师的衣钵,已非朝夕,自然心愿。但是葛师爱我太深,人门未久又拜别位师父,虽然他也极愿小侄深造,此举仍是负他恩义,每一想起便自难过。为此先随葛师三年,再去秦岭学剑,学成下山,仍随葛师一起扶弱抑强,救助孤穷,因北山会后不曾见面,惟恐葛师多心,所以连黄山斗剑也不等终场便赶了来,满拟期前必可赶到,谁知在此耽延了半日。以小侄的脚程,至多再留半日,还来得及。师叔当知怪人习性来历,万一此去,他使小侄难堪太甚,娄师和诸位师长虽不与之计较,葛师门人绝不许其受欺。为了师门威望信条,任他本领多高,也须一拼。只恐纠缠不清,误了葛师十日之限。最好和他订个约会,见完葛师,七日之内我必来此寻他领教,师叔以为如何?”说时,回顾查-,不知去向。暗忖这位查老前辈本领真高,几句话的工夫走没了影。凭我耳目竟未看出,岂非怪事?心念才动,查洪忽似想起一事,说声:“我寻二弟,去去就来。”随见狄遁似朝身侧不远一堆乱石矮树点了点头,笑道:“这两位真是一时瑜亮,令人佩服。”
黑摩勒只当是说查氏弟兄,也未在意,笑问:“小侄和查大先生平辈论交,不料他与各位师长好些相识,新近又和葛师打成朋友,查二先生更是师叔好友。小侄想改称呼,他偏说是订交在前,各论各的,固执不肯。少时回来,师叔劝他两句,免得外人听了怪小侄无礼。”狄遁答道:“此老原是一个血性汉子,只为昔年一念痴情,被贼花婆花四姑误了一世,闹得好些朋友俱与生疏。直到老花婆遭报以前数日,方始心寒醒悟。他天性如此,看你最重,立意结为忘年之交;你只把礼尽到,能改固好,不必勉强,或将兄弟之称去掉也行。”
当地离兵书峡尚有三四里,原是边谈边走,黑摩勒忽然失惊道:“查二先生手上还提着一个人呢,莫非也带去了么?本领真高,小侄一点也未觉得。”狄遁笑道:“你说七指凶僧法灯么?已被人偷去了。”黑摩勒越发惊奇,因见狄遁说时神色自如,料无大害,否则以三人的威名,来人竟将所擒凶僧盗去,胆固大得出奇,也不会毫无动静,笑问何故。狄遁笑道:“自来两雄相遇,必有花样。这必是查老二方才说大话惹出来的。他被人家引开,以为有我二人在此,秃贼受有重伤,不能言动,一时心急大意,也没和我说一句话,顺手把凶僧放在山石之后丢下就走。查老大料是那人闹鬼,忙赶了去。其实人并未走,他一转身,就势把凶僧偷去。前半的事我还料出几分,查老大走后和你说话,稍一疏忽,人便偷走,连我也是事后方知,胆大手快,真个仅有。我和此人原是旧交,并还承过他的情,双方都是朋友,我就知道,也不能伸手。好在两面有人,决真打不起来,由他闹去吧。”
黑摩勒一听,才知是自己人,忙道:“除葛师和小侄,谁能有此快手和胆子?小侄想看看去。凶僧藏有至宝,还未献出,莫要被他弄死,问不出来。”狄遁道:“我想此人一半和查二兄开玩笑,一半还是好意。因他最善缩骨抽筋之法,便是铁汉,也熬不住他那两手。必是知道兵书峡内,自从开发百多年来,一向和平安乐,从无凶杀之事,才将凶僧擒去一旁,代为拷问,也许他和秃贼还有仇怨都在意中。此时姓名来历我不能说。你胆大心灵,本领不弱,何妨寻去,就便长点见识呢。”
黑摩勒早就心动,闻言立时应诺。略一端详形势,料知那人如此胆大神速,将人偷到之后,必要避开查-来路,绕着沿途乱石矮树,往兵书峡一面走去。因那沿途石树无一高大,乍看一目了然,不易隐藏,实则只要心灵胆大,觑准对方动作,避暗就明,使人不加注意,反比专行隐秘之地要强得多。自己设身处境,也是如此,便沿着右侧石树,一路留神查看过去。走出不远,忽然发现乱石堆中有一片破僧衣,似新撕裂不久,断定不差,跟踪追去。前面忽现岔道,正在查看形势,忽又发现一根脚带。侧顾童兴、铁牛正由左侧山径上往回跑来,江、唐三人却未同回。遥望身后查氏弟兄已同回转,正和狄遁且谈且行,似有争论。暗忖:路如走错,三人必要招呼。跟着便见童兴、铁牛返身追来。
见面一问,才知二人先听唐氏兄妹说起峡中风景如何灵妙,本约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