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谁是真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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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当阿悟得知“秘密手术”的真相时,田提到的那名“术后恢复意识的病患”,就是阿美。
    田当时提到,那名恢复意识的病患仍然留有失忆的后遗症,所以对方相信田等人的说词,以为腹部的伤口是原本就留下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阿美确实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恢复意识之后马上、还是经过一段时间才取回记忆。同时,她也得知田等人偷走自己的内脏。田等人可能以为阿美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所以其中有人不小心说溜嘴。
    阿美得知自己身上的遭遇后,誓言报复那群玩弄自己身躯的家伙,开始拟定整个复仇计划。阿美首先决定拉拢同伙,她选中了宫田。宫田是田医院的物理治疗师,他在为恢复意识的阿美进行复健的时候,应该会频繁接触她的身躯。阿美以自身为武器,善用美貌与易于吸引男性的气质,攻陷了宫田。
    阿悟紧咬着牙根。
    一切全都是谎言。她受到的枪伤、勾起他人保护欲的不安神情,煽动情欲的樱花色双颊、圆润的双眸,以及妖艳溼润的双脣。这些全都是诱饵,用来将自己操纵于手掌心中。
    狂暴的愤怒灼烧着阿悟的心头,同时他又回想起与阿美的那一吻,双脣的触感隐隐重现,妖娆地挑拨他的本能。
    阿悟跪坐在原地,握紧双拳狠狠砸向柏油路面。麻痹般的痛楚沿着双手直冲脑门,除去了那甜美的记忆。
    阿悟将体内的热度溶于气息之中,细细吐出。停滞的思考再次开始加速运转。
    宫田不擅于面对女性,他一定彻底成为阿美的奴隶。没错,宫田口中的“情人”绝非江美。
    阿美才是宫田的“情人”。
    自己的记忆之中存有相符的线索。当时自己奔下一楼,打算救出被带走的阿美,并隔着铁栅栏与小丑对峙。小丑看着我为了阿美拼命的模样,态度似乎相当烦躁。当时我以为小丑的不悦是因为自己妨碍小丑袭击阿美,但其实根本没这回事。那个男人只是嫉妒我而已。
    于是宫田奉献自己的一切来协助阿美复仇。宫田或许以为自己化身成英雄,为了情人不畏生死,将丑陋的真相暴露在大众眼前。但事实上,他不过是颗弃子。
    宫田看着阿美枪杀田两人之后,将枪口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他究竟有什么样的想法?
    阿悟不禁对宫田感到一阵怜悯。
    “川崎?阿美?”
    阿悟几乎没有动嘴脣,唸出了这个名字。这名字早已毫无意义,“阿美”已经不存在了,她跟着三千万日圆一起消失无踪。
    一股空虚袭上阿悟的心头,胸口彷彿被挖出一个大洞。但此时,他察觉了某件事,无力地干笑数声。
    “啊,原来……你早就给过我提示了。”
    阿悟脸上挂着令人不忍的自虐笑容,想起七本病历表中的某个名字。
    〈川崎13>
    发现地为川崎,第十三位身分不明的住院病患。
    “我叫做阿美,汉字是爱人的爱,美丽的美。”
    阿美在自我介绍时,是这么自称的。
    “13”……“13”……“ai”……“阿美”(注12)
    这个假名或许是她的小幽默。
    当时是阿美从“新宿11”的病历表中,找出那张接受过“秘密手术”的病患清单。但阿美可能只是将藏在手中的清单夹进病历表,然后假装在病历表里发现纸条。
    阿美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病历表列在清单之中?她有自信这么做不会被看穿?还是认为至少要给一点提示才算公平?如今阿悟已经无从得知答案。
    “我或许该感谢阿美。”阿悟仰望着明月高挂的夜空。
    特种部队破门之前,她原本可以直接射杀无法动弹的自己,但是她并没有动手。她让自己活下去,可能会提高她身分曝光的风险。
    她放过自己,是想让自己为田医院的恶行作证?还是说她在与自己相处的这短短数小时,在这段虚假的关系之中,无意间催生出些许真正的情感?
    她的计划几乎完美无缺。而在她精心策划的种种之中,却突然出现一名代班的值班医师,也就是自己。自己对她来说等同于不确定要素,原本她应该……
    阿悟一想到这里,仰望夜空的双眼突然瞪大,眼角甚至要撕裂开来。全身窜过一阵鸡皮疙瘩。
    假设一切都按照阿美原本的计划,那她要怎么处置原本的值班医师——小堺?
    阿悟从口袋掏出智能型手机,望着手机荧幕。小堺刚才打电话来的时候,态度相当诡异。
    “医生不够……”
    阿悟的独白缓缓融入冰冷的空气中。
    为什么他至今都没发觉?只靠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进行“秘密手术”。活体肾脏移植在移植手术当中算是较为容易的手术。但即使如此,这项手术绝不可能只靠一名医师单独进行,至少还需要另一名医师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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