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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葫芦型池塘,里面有小岛,有浮石,也有拱桥,小岛上有凉亭,以前盖了附书院的高级宅邸之处,现在盖了石瓦屋顶的日式会堂,可以用来集会、举办宴会、结婚喜宴等等。
虫鸣会在每年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日晚上六点到九点举行,平常这个庭园只营业到五点,这段期间会特别开放到晚上。小径步道到处都挂起纸做的灯笼,大家可以在夜色中倾听虫子恋慕灯火所发出的鸣声。会中严禁抓虫或在园内吵闹,总之是一个极尽风雅的夜晚。
总数超过五十个的灯笼,全都是我们区里的热心人士所亲手制作。文化中心的短歌、俳句、水墨画、撕纸画等艺文教室的学生们使出浑身解数,在灯笼上争奇斗艳。灯笼上的短歌和俳句有的是自己的作品,有的是古人的名作,但据说遗憾的是,对于不熟悉草书的民众而言,大部份都是有看没有懂。
之所以会说“据说”,是因为我从来没去过,这个秋天是第一次。
对我们这一家在暑假牵连进的那场大骚动(详见《这一夜,谁能安睡》)有所了解的人,自然都知道我和岛崎绝不是醉心俳句、短歌或蒙胧灯笼烛光的少年。我们不是那块料,这一点我们自己比谁都清楚。
这次会突然一时兴起,原因如下。
我呢,不是为了别的,全都是为了阿雅。星期五午休,教室正巧没有别人,阳光终于有点秋天的味道,我抢到窗口晒得到太阳的位子和她聊天时,谈到了这个话题。其实是她跟我说:“星期六晚上我要去虫鸣会哦”,让我也起了去看看的念头。
那么,我是不是和她一起去了?问这个很伤耶。我当然很想啊——就算是跟一票人去也好,但当我问起:
“哦,你要跟谁一起去啊?”
她回答:“家人。”
喔,这样啊。我也只能这样回答啊!不过,我并没有这样就算了。
“你说的虫鸣会,是白河庭园的那个吧?”
“嗯。”
“好玩吗?”
“漂亮极了。”
“你每年都去啊?”
“对呀。我住在立川的外公外婆,还会特地为了虫鸣会来我家过夜呢!”
“你们家好有气质哦。”
“才没有那回事呢。”阿雅微微一笑,“因为我妈是短歌同好会的成员,每年都会做灯笼。我妈很喜欢这一类的活动,我就还好。有些短歌我也不懂,只是因为灯笼很漂亮才去看看的。”
“我家啊,短歌就只知道『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而已。”
阿雅笑了出来。“你又来了。”
正好这时其他女回来了,其中一个跟阿雅很好的开口问她:
“阿雅,明天你要穿浴衣去吗?”
阿雅——阿雅转过头去。
“会冷哦!”
“里面穿t恤,把浴衣穿在外面呀。”
“那样好像去洗温泉。”
“很怪吗?不行吗?”阿雅的朋友歪着头问,“说到这,虫鸣会为什么不在盛夏办啊?要是八月的话,穿浴衣就没问题了。”
阿雅笑咪咪地说:“这就跟想坐在暖桌边,边吃橘子边看巨人阪神战一样。”
我跟着一起哈哈大笑,心里想着,阿雅是不是喜欢棒球啊?她是哪一队的球迷?要是我能问到这些,再多多努力,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能够叫她“阿雅”呢……
“雅男也去嘛。真的很漂亮。你可以约岛崎呀!”
阿雅的这句话有如致命的一击。这时候,上课钟声响了。
岛崎起疑了。
“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就像野口冰果店的花式布丁底下藏着海绵蛋糕一样,你每次约我的时候,背地里经常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动机。”
“我可是很喜欢海绵蛋糕的。”
岛崎对于花式布丁底下铺着泡过鲜奶油的海绵蛋糕深恶痛绝。他强力主张没有全部都是布丁就是偷工减料。
“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问题是,我今明两天都很忙。”
我是在放学后岛崎要到将棋社教室的路上叫住他的,所以他腋下正夹着资料夹。那是以过去著名棋局和棋谱为基础做成的参考书,他和将棋社的武斗派社长(同时也是柔道社社员)两个人所辛苦收集制作的超级资料。
一听说我们的将棋迷校长想要那份资料,我就不禁对这个社会产生怀疑。说起来,岛崎跟我们校长私下比过五次,五次都是岛崎赢。就一个为人师表的人来说,我很怀疑他的面子还挂不挂得住。
“你忙,反正也只是忙将棋吧?”
“只是?”岛崎叹气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深奥的东西吗?”
“要比赛喔?”
“麻烦你说对局好不好?对局!”
岛崎推了推他的镜框,故意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那个什么虫鸣会,不是可以大吵大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