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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少年嘿嘿地笑。“加上又可以碰上从醉汉手中英雄救美的好差事。”
阿雅皱起眉头:
“说这种话,如果他们不是上班族,而是黑道分子,你就糟糕了。这种未成年式的威胁对他们是起不了作用的。”
我倒觉得那是很不赖的威吓手段。
“不要紧的。要是变成那样,反正我逃得很快。”
进也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闪烁的黑眼珠暗淡了下来。
“而且,我跟那种人合不来。”
“跟上班族?”
“不只是上班族啦。我讨厌那些只有在喝醉酒时才敢胡来的人。等到闯下大祸,他们才惊慌失措地辩解『对不起,都是酒后乱性』。开玩笑!酒会自己去乱摸女生吗?”
这个离家出走的少年,看样子是个家里管不住的小孩,八成也无法适应学校生活。
可是,他思考事物的角度并不坏。阿雅似乎也这么想,她的眼里满是笑意。
“大人是有许多苦衷的。”她说。
“如果想耍流氓,就干脆点去当流氓不就得了。”
“嗯,你的话也有道理。总之啊,大人也有很多难处的。”
“噢噢,受不了受不了。”进也皱起鼻子来。
“你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离家出走,跟令兄有关系吗?”
进也回答得很快。他的背整个挺直了。
“跟我哥没关系。”
“这样啊,对不起唷。”
“没什么好道歉的。”进也转过身来,重新在椅子上坐好,侧睑对着阿雅。“你干苏道歉?”
后面的话是对着墙壁说的。阿雅又喝了一口柳橙汁。
诸冈进也父母的“代理人”,是在今天下午四点半过后来到莲见事务所的。“代理人”是进也的父亲——诸冈三郎的表兄弟,一名年约四十,姓向井的上班族。
“因为诸冈本人或夫人不方便被看到出入征信社这种地方。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克彦的父母。”
那个时候,事务所里只有我跟阿雅和所长而已。而当下听懂向井先生意有所指口吻中的暗示的,只有我一个。
诸冈克彦是东东京的棒球名门学校——松田学园的主力投手。出场过三次甲子园,他用他的手臂率领松田学园问鼎冠军。一到高中棒球球季,诸冈克彦便经常在体育报上亮相。尤其今年松田学园被评为最有冠军相的队伍,所以我也在电视上看过好几次那张晒得黝黑的脸。
如果我会说人话,然后发表“其实我喜欢棒球”这种宣言,相信就连与我同居多年的莲见一家人,一定也会大吃一惊的。而且,对于我开口说话,以及我喜欢棒球这两件事,他们惊讶的程度也许半斤八两呢。
你说狗会看棒球?说什么蠢话,醒醒吧!——有这种反应的“常识派”的各位,请直接跳过接下来的段落吧!请尽管关上心房,永远注视着笔直的地平线就好。我一点都无所谓的,反正事实也不会改变。
没错,我喜欢棒球。在我成为堂堂的一条成犬之前,照顾我的上班族家庭有个念小学的小男生。他总是一回到家就丢下书包,抓起手套,跑向同伴聚集的空地。还年幼的我,有一次追着他跟了去,在那里初次邂逅了“棒球”。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孩子们开心地丢球、打球、追球的游戏,就是一种叫做“棒球”的运动,甚至还不了解人类的“运动”是什么东西。当时只知道,玩着游戏的孩子们真的好快乐,跟着他们一起跑来跑去的我也好开心,如此而已。
即使到了现在,我偶尔还会回想起在草地上奔跑的快感,捡球时咬在嘴里的硬球那粗糙的舌头触感,小孩子们柔软的膝盖内侧那酸酸甜甜的气味。
决定进警犬训练学校时,最难受的就是与那孩子道别。我们再也不能一起玩“棒球”,一同四处奔跑了,我想他也跟我一样难过。离别前夕,他瞒着母亲偷偷地把我抱进被子里一起入睡。他的泪水沾湿了我的耳朵,当时他流下的泪水想必比今后两条腿的人类生涯中所流的眼泪总合还要多吧。纯粹的泪水,是小孩的特权。
吃警犬这行饭的时期,我忘了棒球的事。每天等着我的是无止境的工作和训练,以及与同伴的共同生活。我的训练师工作之外的娱乐就只有组合模型,别说是棒球了,在他的字典里,根本找不到“运动”两个字;或许附录里有,只是我没看见就是了。
所以,一直要等到一次出任务、右脚负枪伤引退后,我才又再度邂逅了“棒球”。那是五年前的事。
住到莲见事务所之前,收养我的是一位法医。医生和夫人相依为命,家里虽然没有爱好棒球的小孩,他本人却是狂热的棒球迷。
当时我因为右脚的伤和上了年纪的关系,已经很难像从前一样和孩子们一起追球玩耍了。可是,不,正因为如此,我得以重新发现“棒球”是多么有趣的运动。
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