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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冷,进屋歇息吧”夙煞绝如平常百姓待儿的慈父无异,屈尊降贵地走到他的身后,推动着轮椅,碾轮的声音吱吱作响,那声音夙煞绝每听一次他都会觉得如万刃刺心,他,欠他太多
“爹,为什么你都不和我说娘亲的事”待入房阁时,夙轩瀚壮胆一问,声线里带着明显的颤音。
轮椅前进的动作一滞,夙煞绝握住轮椅的扶把的手顿然一紧,俊容稍有纠结,却还是浅笑:“不是不和你说,是爹每想一次都会更思念你娘亲一分,心更愧一分,如果你想听我会讲。”清冷的声音如孤潭泉音,悲冽到让人心酸。
听言,夙轩瀚只觉喉咙一哽,几欲发不出声音来,左边的心脉痛得快要窒息,握着玉竹的手紧到不自知。
半晌,小轩瀚转头对夙煞绝笑道:“那我不想知道了,等到爹你不会难过的时候我再听。”
夙煞绝走到儿子面前蹲下,低沉的哑音里仍带颤腔,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道:“瀚儿。”有此儿已足,即使要他终生侍候这个残缺的儿子一生他也不会生怨。
两父子相视淡淡一笑,却有着血脉相连默契。
蓦地,夙煞绝突然想起什么,启音笑问:“这几天与君公子学的沏技如何想必应该大有进步了吧”
数十日里瀚儿都与君阿紫走得近,脾性也变得不那么冷漠,由其是沏茶的时候常常可以感觉到他嘴角飞扬的笑意。
一听起父亲说起那个君阿紫,夙轩瀚小脸转蓦一沉,只觉得一股怒火从丹田涌跃如洪,几欲爆发,恼怒一哼,道:“他言而无信,不是个男子汉,瀚儿再也不理他了。”
这个君阿紫竟敢放他鸽子,真是岂有此理。
咦见儿子如此生气,夙煞绝一怔,只觉一阵莫名好笑,笑问:“他怎么了不肯教你沏技爹虽然不常与他接触,但也看得出来他是个正人君子,虽然说话张狂一些,身性张扬一些,倒也不至于非君子。”完美的俊颜这是他的心里话,与他相识非深,却也觉得此人可以深交,只因他给自己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敢不教。”夙轩瀚顿然恼怒一嚷,察觉父亲的笑意,转即改口中:“不说也罢,总之爹你以后千万别把他的话当真,他就是个只会空说大话的小人,名为君阿紫,却一点都不守君子之约,什么君子,简直是有辱君子之名”
夙轩瀚越说越是恼怒,粉嫩如瓷的脸两撇清眉怒扬,好不生气,夭唇嘟起,两腮鼓起,真是可爱至极,如琼瑶仙童。
见状,夙煞绝不由朗朗一笑,这个君阿紫,真是有趣,第一次看到儿子因为一个人能如此生气,如此激动。
这样的儿子,却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真实,更觉得欣慰。
以前瀚儿总是对自己恭敬不二,一脸严肃,在自己面前也不善苟笑,古板如一个小老头,而他自己本就清冷惯了的性情,即使与他再热乎也不过尔尔,再加上夙王府没有女卷,都是男仆侍卫,所以两人长期相处总会比一般的父子少些什么。
但瀚儿对自己的那种依赖却是天生的,从不会像一般的孩童撒娇抠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缺陷,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愧疚,所以,两人之间不像父子俩,倒像是一个讨债一个还债的。
现在轩瀚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对其他人评头论足,还如此恼怒,这,倒是一好现象,毕竟轩瀚才十岁,孩子的天性在以前从未出现,只是一心地做好一个夙小王爷该有的本份,所有他心疼。
如今看来,玉枫轩当年是送对了,否则也不会让他认识到君阿紫,原先也只是希望他能够拥有一间茶栈,自沏自学,与外界多些接触,免得性格孤僻下去,却没想到能有如此收获。
玉枫轩
“哈啾”
三楼雅厢,书暗上刚准备铺纸研磨的君阿紫顿觉后背一凉,鼻子一痒,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在夜间甚为突兀可怖。
吸吸鼻子,君阿紫一阵莫名,挑眉喃喃自语:“奇怪,谁咒我”
为了明天的状诉,她可是挑灯夜战,苦读戟晋律法。靠,哪个没天良的咒她,谁咒她跟谁急,nnd。
神经转正,君阿紫拿着手中的狼毫笔,两手撑着两颊,不时转着泉眸,调皮中又不失严肃,状诉,这古代的状诉要如何写啊
如果用现代的写法再结合古代的律法触禁,应该可行吧如此一想,清俊的脸上神采奕奕,嘴角一扬,起座执笔,轻沾磨观,动作挥洒自如在素白的高丽渲纸渲染着。
前后思嗔,左右思量,来回沾磨挥笔,不足一盏香的时候状诉已写好,原本一篇素白的纸此时已墨字轻跃于染,墨香幽幽扑鼻,在夜间挥散飘逸。
将狼毫笔轻放于砚,君阿紫执起纸张细阅,渐渐地浅笑扬深,轻狂傲然,泉眸闪过一丝犀利的锋芒,好,就这样写。
“明日,我君阿紫倒要看看你们天尹府有多利害裘太师有多护短官字相护有多张扬”
蜜唇迸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