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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极,捡起地上一块碎石狠狠朝那马车砸去,“孤独懿,你给我滚!滚远点!”
马车里头传来他暴怒的喝骂声,然后随着晃晃悠悠前行的马车渐渐远去。
夜色深沉,挂着凉飕飕的冷风,空无一人的街上只剩下我自己,脚踝方才落地的时候被崴了一下,现在迅速红肿了起来,疼得我一阵阵抽搐,这样下去,尚不说自己走回府,连我能不能站起来也成问题。
我试着勉强在雪地上站起身,终是被那疼痛激得连连摔倒几次,如此几次下来,衣衫被地上的雪水弄湿,莫大的孤独与委屈深深将我笼罩,一滴极大的泪从眼眶滑落,然后消失在地上肮脏的积雪里。
难道,这就是我所企盼的生活?过去美好的时光和如今破碎的幻想此刻尽数被埋葬在一起,如酒液一般不停发酵,无法停止,将心中的悲伤酝酿得越发深重。
蓦然间,一张温暖的狐裘斗篷已经盖在我背上,驱走了一身的寒意,心中一惊,难道是孤独懿去而复返了?
满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去,却看到身后的老者在夜色中熠熠发亮的明亮眸子。
“是你?”来人竟是那日街头糖人摊前那位残疾男子身后的老随从。
老者微微颔首,修长的身姿在夜色下犹如神祗,声音极是低沉,“夜里风大,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雪地里?”
我苦笑不语,难道我能告诉他是自己的丈夫将我撂在这里不管不问?
老者见我不说话,极快转移了话题,“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却恍惚了,是啊,我的家在哪里?晋王府?可是那里还算是我的家么?武阳侯府?我不又想再为龙罄添麻烦。
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安,他却笑了,微微颤动的白花花的胡须如一地晕开的花影流光,“如斯夜色,倘若趁兴夜游,也未尝不是一件妙事,姑娘可有兴趣陪我这老头子夜游长安?”
见他语气随和,我亦不加推辞,兴许,今夜,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他上前扶我起身上了一辆乌篷小马车,里头暖意融融,驱走了满身的寒凉。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清苦香气,似杜若又非杜若,又似极淡的药香。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那位残疾男子的随从么?可是看他今夜的举止,全然不是一个寻常老人应有的从容,为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睛,又总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身份一定不会如此简单。
我试着问他,“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他花白的眉毛挑了挑,目中一丝光亮闪过,“敝姓公孙,便叫我公孙先生吧。”
公孙先生……我这样暗自思量,也淡淡笑了起来,“我叫阿紫,先生便唤我阿紫吧!”心中多日来的疑惑也脱口问出,“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不知今日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他捋须颔首,微笑称呼我,“阿紫。”
“自上次一别,不想今日和先生能有再遇之缘,只是上次先生家的公子口中认定我是他口中的青璇,当时只觉得那位公子瞧着亲切,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也未曾多问,他到底是何人,不知先生可曾知晓这之中的因由?”
公孙先生笑了笑,“因为你和慕容公子一位失散多年的亲人颇为相像,那日慕容公子也不敢确定,其实这件事乃他人家事,我本不该插手,今日言尽于此,你若有疑问,尽可改日找慕容公子一问便知。”
亲人?我越发迷惑了,心中也不好再多问,只好说,“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温声问我,“先带你去医馆治疗脚伤,然后去城里逛逛如何?”
他的声音如醇厚温润,让人听在耳中莫名舒坦,我笑着点头,“好!”
他含了一丝笑,“你难道不怕我是个险恶之徒,把你带走是心存不轨?”
我笑,“我知道先生不会。”
他也笑了,自挥手吩咐车夫赶车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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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医馆将脚上的扭伤涂了药酒,又去城中的酒肆看胡姬的胡旋舞,我从来不知道,长安的夜晚也是这样的繁华。
酒肆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胡姬绝美的舞姿晃花了人眼,男男女女欢言笑谈,起兴时弄筝为乐,以歌相和。
这是我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文人雅士,才女佳人齐聚一堂,没有世俗的男女大防,有的只是坦荡荡的君子之交,品诗论酒,挥斥方遒,酒杯不再是扭捏的小盏玉杯,而是青瓷小碗,喝得畅爽怡然,好不畅快。
公孙先生学识渊博,见识颇广,一番言辞,已然让在座文生儒士刮目相看,纷纷找他请教。我在一旁和女子们一起抽花签行酒令为乐,一时间连连夺得数场头彩。
上好的陈年花雕一下肚,酒意顿生,微醺困倦之际,我支着额看着他们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