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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蒋老太太微暗了眼神,不得不说这话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膝下只有一子,这儿子又是英年早逝,丈夫去了,再加上儿子又去了,她这几十年都没缓过来,丈夫去了,她没了依靠,儿子没了,那简直就是割她身上的肉一般。
她搂着蒋文玉,“你娘是怕林家没活路。”
她心里有许多对林氏的怨言,当着孙女的面,却是不能说。她从来不是那等对儿媳的怨,就将这种怨对孙女耳提面命,林氏是林氏,孙女是孙女,她总是分得很清楚。
蒋文玉在心里微叹了口气,林家如何会没有活路?外祖一介书生,到老还是童生,从来眼高手低,便是坐馆的先生也觉得是委屈了他;她那舅舅,早年到是得了童生,后来一直未中秀才,日日埋头苦读,也不知道是读的甚么书;林家表哥呢,还未是童生,到学得跟外祖与舅舅一样目下无尘。
她舌尖发苦,“娘每年都给了林家银子,如何没活路?总不能让林家一直就靠着我们蒋家过活吧?”
她稍提高了声音,显示她的不甘。
蒋老太太苦笑,这也是她的放纵,当年林氏头一次贴补娘家时,她并未觉得不妥,总归是亲家,总不能见亲家日子都过不了;只是她的宽厚,成了林氏的倚仗。
她拍拍蒋文玉的手,“你放心好了,函玉的事,总要给你娘个教训。”
蒋老太太眼神一利,“这是何时的事?”
蒋老太太面露怒意,“混账东西!”
竟然一时忍不住,竟骂出了声。
蒋文玉何时见蒋老太太发怒,一时之间被吓得脸色发白。
蒋老太太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将怒意稍稍压下,在西北,儿媳改嫁并不是件什么稀罕的事,她当年也早就有林氏改嫁的心理准备,只是林氏未曾改嫁,说要替儿子守着。她当时心里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儿媳并不是那等无情之人,忧的是林氏还年轻,叫她这么守着到底是不太厚道——
蒋老太太真是在京城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叫了周婆子进来,“你去叫大爷与大奶奶过来……”
话才说到这里,她又微停顿了一下,“还是等他们用过饭过再叫他们过来。”
蒋文玉心里又有些后悔,“祖母……”
蒋老太太道:“我写封信,着人给陈大人送去,希望还得来及。”
蒋文玉微愣,“祖母,您不想让娘……”
蒋老太太微沉了眼,“这事儿,你别管,一切有我呢。”
蒋文玉低了头,心里惴惴,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用过饭后,蒋文玉就回了屋里,翻找着林家表姐写来的信,再度将林家表姐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由得心口泛起疼意。
林家表姐的信里说,她娘林氏已经同意了待阿兄一回家,就让阿兄娶了林家表姐,待林家表姐过门后,让阿嫂在蒋家伺候长辈,让林家表姐跟着阿兄去任上。
她看着信,就哭了起来,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儿,一时都说不清。
她娘竟然糊涂到这个地步,好端端的还要替阿兄娶入林家表姐,林家表姐是林家表姐,是表亲,让阿兄再娶了林家表姐,那林家表姐到底是妾还是什么?又置十里红妆的阿嫂于何地?阿嫂还是祖母的亲侄孙女。
她不敢哭出声,怕让函玉听见,又恐再生事端。
丫鬟也不敢劝,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自打成亲这些天来,夫妻俩都是到蒋老太太的院子里陪着老太太一道儿用饭,难得用蒋老太太首肯,让夫妻俩回了福成院自在的用饭。
袁澄娘微慢了一步,就见着蒋子沾已经迈快了一步,她站在原地。
蒋子沾立即发现她晚了步,回转过身见她站在原地,身边的小丫鬟提着灯笼,微亮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上染了一层晕黄的光,让她的脸色特别的柔和。
这一刻,他的心里柔软极了,伸出手向着她,轻轻道:“怎么不过来?”
袁澄娘并未犹豫,一手提着裙子,迈开两步子就过了,当着丫鬟的面,也不顾得害羞就去拉他的手,手还没碰上,就见着跟阵风似的跑过来一个人,正是从蒋老太太屋里跑出来的蒋函玉。
只见她眼睛红红的,见着他们夫妻,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袁澄娘,也没看蒋子沾,就跑走了。
袁澄娘莫名的被瞪,抬眼看向蒋子沾,“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二妹妹像是哭了。”
蒋子沾瞧了一眼蒋函玉的背影,果断的拉住妻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她的事有我与祖母替她作主,你也别担心。”
袁澄娘倒想说她从未担心过,只是当着他的面着实不好说这种伤人心的话,她暗暗的挠挠他的掌心,“林家表哥是什么样儿的人?”
蒋子沾沉了脸,“能是什么样儿的人!一家子尽知道显摆个读书人家的架势,却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这话叫袁澄娘听的都一愣,虽说上辈子蒋子沾与舅家是极为淡漠,她去不知道其中缘故,没想到他对舅家的评价已经到这地步。她微咋舌,“好歹是是你外祖家。”
谁知道蒋子沾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有这样的外祖家,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只是她不知袁澄娘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的喜怒哀乐都好,从来不是袁澄娘该关注的焦点。她抿嘴浅笑,还亲自替他盛了小半碗汤,两只如玉般纤手将汤碗递到他面前,“喝点汤,暖暖身子。”
蒋子沾也不去接汤碗,就着她的手,就喝了一口汤,汤并不是什么复杂且罕见的食材所作,也就是火腿冬笋汤,喝一口还能喝得出来笋的鲜味儿。
这一喝,他就托着她的手,将汤碗转到她面前,“也喝点?”
就着他深遂的目光,她略垂了视线,落在被他沾过唇的碗口,嘴角微一哂,就着那处就喝了一口。
这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头,“有点咸。”
蒋子沾的口味素来偏咸,这汤自然也是随他的口味。
上辈子就因着口味不合,后来她又跟他闹得不成样子,被他都勒令不能出门,也就两个人分开来用饭,至于这些习惯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蒋子沾再喝了口,舌尖实在没察觉出来有哪里咸,他尝起来是咸淡适中,一点儿都不偏咸。他道:“回头叫厨下弄得淡一些,我吃着也有些咸了。”
袁澄娘莫名地觉得心头一跳,为他的妥协,立时就领了他的这份情,“我到不是吃不得咸。”
蒋子沾一笑。
小夫妻俩难得独自用饭,竟是与往日里不一样。
只是才用过饭,周婆子便过来请了蒋子沾过去,袁澄娘虽有疑惑却未露出半分,只送了蒋子沾到院门口。
因着入夜冷意入骨,她便未在院子里走走,而是在屋里走了几转消食。
新婚妇人,有祖母蒋老太太在,又未还到蒋家老宅,掌执中馈之事更不知从何谈起,她也就乐得清闲。。
她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蒋子沾回转,心里到没有埋怨蒋老太太有什么事不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