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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不干敢，折煞我了。”
“老姐姐，我的谢谢你家啊，”曹青娘哭起来，“我家青儿能读书断字全仰仗了你们家，我想衔草携环报答，没机会啊。”
曹青通过了县试已经是天大的喜事，若不是胡家事儿多，他们早该登门致谢。
帮助别人是善事，而那个人又正好知恩图报，这是让人很欣慰。白氏心里慰贴，神情慈祥如佛：“曹青将来有出息了，就是最好的报答。大妹子养好身子等着享福吧。”
曹青娘面上闪过骄傲，回过头对曹青道：“你给你白婶子磕个头，没有你婶子拿来的你。”
曹青毫不含糊，说跪就跪了。白氏笑的合不拢嘴的又去扶他起来。
一边看热闹的人就撇嘴，董氏抱着大肚子用众人能听见的声音嘲讽：“哼，磕个头算啥，光一个月的笔墨就不知道费了多少银子，这个响头可真是值钱嘞。要是人人都磕个头就落这么好的事儿，我家还养不起嘞。”
她谁的面子也不看，自顾自的说：“自己家的正经亲戚都不管，就养了这么个外人，现在好了，人家有出息了，自家落泥坑里。”
她娘家侄子想过来上学堂，路途又太远，要住到家里，被白氏拒绝了。董氏心里堵的慌，念念不忘呢。
闻言，曹青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双拳攥着低头不语。他姐姐红了眼，楼这他肩膀无声安慰。
“老二家的，”白氏脸黑了，“你吃饱了就回房。”
若不是有外人在，她指不定就破口大骂了。董氏见好就收，摔摔打打的走了。
“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曹青娘神色坚强的说道，“胡家的恩情我们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只求我儿有出息，将来能还来一二。现在你家的事情多，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上点儿忙。”
“不用，不用，”白氏很尴尬的阻止，“家里那些破事儿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有要帮忙的我肯定不客气，唉——大妹子的心意我领了。”
曹青娘攥了攥她的手，骂了几句胡老搭，就把曹灵叫到跟前，“这是我闺女，今年十五了，是把干活的好手。”
见白氏一头雾水，她赶紧解释，“你家两个儿媳妇都要生产，又有药材生意，我就想着让灵儿过来给你搭把手，洗洗涮涮的你也能腾出手操心别的，我要不是有这个病身子拖累，早就来了。老姐姐，你别拒绝。”
“这，这咋能行，”白氏面露纠结，她现在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儿，家里就刘七草一个中用的，爷们跑去收药材一月时间大半不在，屋里又有俩揣着孩子的，孩子们又都小，能帮的忙有限。但就算这样，她也从没想过要雇人，那是地主家才干的事儿，她，还不是地主家里的吧？
“我们受老姐姐家这么大的恩惠，总要让我做点儿什么，灵儿是个好孩子，您别嫌弃。”曹青娘说的情真意切，眼泪流了一缸。
可白氏还是拿不定注意，这功夫谈钱伤感情，不谈钱她心里过意不去，总不能白使唤人家吧。
她没法儿开口答应，又没法儿拒绝，正犹豫呢，胡栓子咳了咳道，“既然曹家婶子这么说了，娘你就应了吧，能多个帮手减轻负担，也省的让曹婶子惦记恩情不恩情的。”
“灵儿，快谢谢你栓子哥，”曹青娘顺杆爬，轻推了下曹灵。
曹灵没有半分的不情愿，对着胡栓子鞠躬，轻声道谢。
胡栓子笑着挠挠头，眼睛闪亮亮的，显得特别不好意思，赶紧让曹灵不用谢。
存在感极低的刘七草抬头看了看自家男人，又看了看曹灵。
她张的白白净净，有这不高不瘦的身材，穿着朴素看着温柔。是个懂事儿体贴的女孩子。
白氏那边儿也就没在拒绝，承诺说不会委屈了曹灵。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全黑了，曹青走在前面，一言不发。他猛的回过头问“娘，为什么要让我姐给胡家做佣人？”
很多事情娘都会跟他商量，但这次这么大的事连个招呼也没打。
为什么？
曹青娘沉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拉住曹灵的手，边走边对曹青说，“我们欠人家太多，总要还。再说，让你姐去不是坏事，胡家是积善人家，不会亏待了灵儿。他们现在也确实需要人手，我们没本事雪中送炭，总能做到嘘寒问暖。”
曹青是个聪明人，但还是不愿意让曹灵去胡家为奴为婢。
因为他们是被施舍方，地位不平等，在这个胡老爹接任里正的时候给人家里做长工，会被人诟病的，说他们巴结人，说他们占便宜。甚至更难听的，攀高枝。
这是曹青不愿意听到了，他已经听的太多。
次日，曹灵一大早就等在门外，胡栓子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你这丫头怎么来这么早？”
曹灵把腮边碎发别到耳后，脸色微红的解释，“我也是刚来，不知道家里几时起，就没敢敲门。”
“哦，”胡栓子瘙瘙额头，憨憨的笑了，“平时没这么早，水井那边儿得趁凉快干活，我这会儿得去看着。你以后比这今天晚来一个时辰，那会儿你白婶子也该起了。”
“哎，好，”曹灵感觉自己就说这俩字不太好，急中生智的问，“栓子哥你起这么早吃饭了吗？”
胡栓子“没呢，等会儿做好了饭再给我送就行。”
曹灵以为是让她送，赶紧答应。胡栓子失声笑了一下，也没解释，带着曹灵进门，让她现在院子里坐会儿，他在窗户地下叫醒白氏，就走了。
等白氏拢这头发出来时，曹灵已经把院子扫干净了，正晃着水桶打水。
曹灵心灵手巧，眼里有活儿，话也不多。白氏一边儿教她，一边儿不住的夸，眼里眉梢都透着喜滋滋的。
一大家子做坐一起吃饭，胡小满才后知后觉的的发现有这么一个人，想了半天，还是腊月奶声奶气的解释了，她才知道。
她没头没脑的问白氏“今天几号？”
白氏不解“今个儿十五啊，你不说我都忘了，等会儿的给财神爷上柱香。”
胡小满“下个月十五给灵儿发工钱。咱们家懒货多，早该请个人干活，都累这你老一个人了。”
“算你说的有道理，”白氏嘴上嗔怪，脸上止不住的笑。
最爱说酸话的董氏撇着嘴哼哼“还给啥工钱，咱们家给他们的怕是一辈子还不清。还给工钱，傻不傻？”
刘巧儿心里也是岔岔不平，接着讽刺“二嫂说的没错儿，老这么倒贴，人家都要觉的理所当然了，对咱们家有啥子好处？那曹青又不是多聪明的人，将来也没啥多大的出息。”
说起来曹青也并没有用过胡家多少钱财，但萍水相逢，雪中送炭，胡家能那么帮他，人人都觉的是施恩。是胡老爹同病相怜，也是可怜他们孤儿寡母，才会一而在的施以援手。
若说求回报，当时曹青家穷的一日三餐不济，谁会求他们回报。
白氏心善，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听她们这么说就不高兴，她还没开口呢，胡小满就道，“等你们有本事给家里添进项，在说酸不溜秋的屁话。别光把本事用在嘴上，只会说三道四。”
她彻底施行了经济能力决定家庭地位的方针。
董氏气焰压低，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都说女生外向，小满还没长大成人呢，就会胳膊肘子往外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