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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有愤怒，心寒。
“当然是宰了那老小子。”
“弄死狗日的。”
“恶鬼投生的玩意儿，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一块儿宰了得了。”
“烧死他。”
“沉河。”
“剁吧了喂狗。”
众人胡乱出主意，没一个想要饶恕。胡老大真是可恨又可怕，人人都被他疯狂的行为吓住了，也从内心深处激出极大的愤怒。
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活着让他在生祸端？
“都静静，”胡小满连喊了几声，愤怒的众人才停住咒骂。
“里正年纪大了，又伤心过度晕厥不能来，我大哥和二宝他们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晕着，几个叔叔也都在这儿，”胡小满一一交代，解释，“现在族长跟几为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在，就由他们拿章程，我们家，我爷爷，没有任何意见。”
众人都表示理解，吵着让族长拿注意。
族长被推出来。他硬拉着几为老人一起，你来我往的出主意。
村子里有族谱，族规，但在大火中焚毁了，靠着回忆，拟出章程。
“胡老大这种行为跑不了一个死，报官也是如此，还会把咱们村的名声搞臭，咱们照就着族规惩戒，”族长沉吟片刻，不忍心一般道，“乱棍打死吧。”
众人都觉得罪不可赦。
胡老大伤天害理，前后几次害人更是通匪，烧了祠堂，打死不亏。
没人反对。胡老大被抬出来松了绑，扔在地上，几口痰吐在他死灰的脸上。
握着棍子的众人一看我，我看你，在看看胡老大阴鸷的目光，咽咽口水，谁也不敢打了。
胡小满在人群里，背抄这手站的笔直，一点儿不急。
嗡嗡的谩骂声中，惊蛰谁也没看，夺过旁边人手里的棍子，照头给狂笑的胡老大一下。
‘呃’一声，胡老大头上迸血，直翻白眼，嘴里大骂，“你们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
谁想被咒？是以有人带头就有人挥棒子打，没几下，人就不行了，鲜血横流，但还有口气，死死瞪着眼。
“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胡小满对有些失措的众人道。
闻言，矮子扯了一下皮小三站出来响应。
“来来来，找个破席，大家伙儿在搭把手把人抬了，”矮子招呼人，破席一卷，抬着抬起来。
“埋到哪里去？”矮子询问胡小满。
胡小满临时改变注意“还有口气，让他跟胡耀祖他们见见吧，毕竟父子一场。至于埋到哪里，总之不配进我家祖坟，让胡耀祖拿主意吧。”
“还是你仁义，”矮子由衷敬佩。
人被抬走，众人跟去观看，就剩胡小满跟惊蛰，还有一个没走的曹青。
“有事？”胡小满面无表情的询问道。
曹青欲言又止，说了句没事，走了。
没兴趣想他要说什么。胡小满蹂躏惊蛰的光脑袋，“上药了吗？”
惊蛰露出猫科动物被撸的表情，他被摸的很舒服，但照常听不懂，扑闪着还算呆萌的眼睛。
“是该教你说话了。”胡小满想了几个合适的老师人选，带着惊蛰往家的方向走。
她背上疼的厉害，走几步就一头的冷汗，脸色苍白的吓人。惊蛰走在她身边支支吾吾的比划，还把药塞到她手里。
“真是个好孩子，”胡小满衷心夸赞，这个天下来，自己与惊蛰的关系改变不少，也就这么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被烧成废墟的老宅内，胡老大靠坐在一堆砖瓦旁，举目四望。
他被抬到郎中家，但因为随时有可能咽气郎中嫌他晦气，众人就把他扔在这座老宅。
他在回忆过往，想自己曾经在这座山村里呼风唤雨，人人都敬他，畏他，现在什么也没了。
自己为什么不能接着忍下去呢？胡老大这样问自己，心低有丝悔意。
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他，看过去，见到门板上烧伤的两个儿子，他被打破的老脸，还是漠然。
就要死了，他只有仇恨。
想窥探胡老大内心的人很多，但其他人都在外面，几个村民谩骂了几句跑到外面准备偷听。
胡耀祖含着两泡眼泪望向胡老大，几人都身心重创已最卑微的姿态互望。
而另一个伤患是个半傻子，嘴里只会说疼，还在爹，爹的叫。
“你想烧死老三这个傻子，我明白，”胡耀祖终究是哭这问，“你为什么要烧死我？还有，火是不是娘放的？”
胡老大冷笑：“你是我养的，要你陪陪爹怎么了？白眼狼。”
说的像是陪他唠嗑似的。
胡耀祖惊呆，眼泪也没了，脸狰狞起来，“你要死就去死，凭什么要我们一家子都跟这你一起死？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是你亲生的啊。”
“呵，”胡老大满脸不屑，有气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