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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勇气。
他在想什么不重要，胡小满转而把目光放在牛儿身上。
她凌厉到逼人的目光，将少年人的脸看成了通红的颜色，牛儿低着头，手指抓着裤腿，只只一阵悦耳的声音，说的什么都没听到。
向大桶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提醒，“胡姑娘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村里干活。只管饭，没钱…”
“愿意，愿意。”
一帮人无语，看着傻不楞登的牛儿发出善意的笑。
胡小满说的是一天五文钱，并且要教会村里人泥瓦工的活儿。
别说她压榨劳动力，现在这世道，只管一顿饭就能找了一大帮子的人。难民营里的人擎等着被拉去做苦力呢。
大冷的天儿，满头冒热汗的刘小飞哆哆嗦嗦的说，“我能…能看懂一点。”
让他看的还是那副自行车的图，只不过比贴在街道上的那张更加的详细，零不就是分开画的，真正出师的人应该能够看懂，但胡小满看这个刘小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但只懂皮毛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她安抚的对紧张不已的少年人笑了笑，说，“你虽然会的鸡零杂碎的活计，但是我们村里不养闲人。”
刘小飞知道会这样，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哆嗦这没说出一句话来，就想走。
说实话，胡小满很不喜欢他这个脆弱的样子，她叹息着，抿唇摇头，还是把人给叫住了，“你可以留下暂住，有需要的时候就打铁，没需要的时候就帮着种地。”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刘小飞的话都说不明白了，“真真真的呀？可是，我…我还有个老娘。”
“你老娘会干嘛？”
刘小飞开始抢答，“她会织布，做鞋，还会……”任何女人会做的都会。
但这显然不是胡小满需要的。但她需要几个衷心的人，这个有些幼稚的少年是个合适的人选，是人都有用处，养了一大帮子的老弱病残，也不差他娘一个。
刘小飞走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他明明是三个应聘的人中最没用的一个，怎么就被留下了呢？虽然没分房子分地，但总有一个落脚处，只要肯出力就有口饭吃。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自己的头上了呢？肯定是那个胡姑娘生了恻隐之心了吧？他得抓着机会，努力报答人家。
……当日夜里，风尘仆仆跑回来的人直接进了胡家院子，一进门就说饿死了。
白氏虽然很想知道这个不熟的后生到家里来干嘛，但还是听小满的去灶房里准备吃的。
这人叫明月，也姓胡，跟老胡家还有点七拐八拐的亲戚，不逢年过节的也不怎么来往。这次胡小满找到他是，让明月去跟踪曹青。
这事儿胡老爹也知道。
对着茶壶嘴灌了一肚子的热水，明月才喘口气开骂，“那个忘恩负义的瘪犊子忘了是谁帮他，他才有的今天，王八羔子，要不是有小满的嘱咐，我今儿个非得打他个大嘴巴子不可。”
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有情况，灯下坐着的小满也不急，收了册子，不急不缓的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跟你们说，”明月又换了一副神神秘秘的嘴角，还没凑近呢，就被胡老爹一眼瞪开了，他没脸没皮道，“曹青那个贼小子也是谨慎，在府城里的各大书院转了一遍，然后才往内城去，去的是李府的后门，跟一个老娘们儿嘀嘀咕咕说了很久，我离的远，大约就听他们说找匠人请先生之类的，这不是就说咱们呢吗？”
胡小满沉静的脸上不由得黑了，“你确定那是李府？”
“我还怕认错字，特意找人问了，那就是李府。”明月就差指天发誓了。
被人出卖的感觉，就像大口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癞蛤蟆。胡小满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瞎了，才看错了曹青那支潜力股。
胡老爹气的烟袋也抽不下去了，狠狠的道，“白长了一张人皮，光干畜生事儿。咱们家啥时候对不起他了？他干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本就得罪了李家，人家也不是爱心泛滥的主儿，非得关心他们，这么让人看着，可不是就想伺机报复嘛。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几百口子人算个屁，这已经不是他们老胡家一家之事了。曹青这么做是害了全村儿的人。
呵斥住了破口大骂的明月，胡小满沉着脸叮嘱他，“曹青的事儿除了咱们几个，不要再跟外人说。”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抛给明月，“这是辛苦费，以后跟踪曹青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若是哪天被他发现了不要紧，告诉我就行。”
“咱们全村人的以后可都靠在你身上了。”胡老爹随口就给他带了个高帽儿。得意的明月跟什么似的，赌天发誓说一定办好。
把人打发走了，胡老爹担忧的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曹青？”
“不，”胡小满沉思着摇头，“不但不能处置他还得装作不知道，让一切依旧。现在知道曹青是奸细，可以多加注意他，如果把人处置了，李家不定又要收买谁。看着曹青，有什么事我们还能预防。”
曹家姐弟俩都是让人窝心的货色。胡老爹主动提起，胡栓子跟曹灵儿的事儿，想让孙女拿个主意。
素白的手指夹着毛笔，轻轻敲打着桌面，胡小满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与其让爹跟咱们生嫌隙，不如还从曹青身上下手，我已经给他施压了，他要是想不明白，我就废了他。”
这杀气腾腾的话，惊得胡老爹心肝儿一颤，连忙压低了声音，害怕到道，“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杀人。”
“噗……”我的爷爷，你可真逗。胡小满耸动着肩膀笑了好一会儿，把胡老爹笑得莫名其妙。
“杀人从来都是最低级的手段，你孙女我就是那样的莽夫呀？”
剜了她一眼，胡老爹又把烟袋摸出来抽，他这辈子也忘不掉小满杀人后的样子。她冷静的不像话……
放下这事儿不提，胡小满去找奶奶，把千叮咛万嘱咐要放好的种子拿出来。
一共有两样，一个是油菜花种，是黑色的小颗粒。另外一个与它相似，胡老爹把种子携带了许久，也不知道那是啥。
刚跷出门口的向大，抬头就看到那个脸上裹着纱布的姑娘，他已经在这呆了一整天，对这个村子里的事越来越感到好奇，村里有个小姑娘做里正不说，还有一个毁了容的外族人，叫图娅，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他感到震惊的还是胡家村有着那么多的读书人。
那一群朝薄的年轻人都是乡下打扮，但身上那股矜持的神气是抹不掉的，他们高谈论阔这诗经文章从向大身前走过。惊到他退后两步，直接呆掉。
带着他在村里转悠的人就拍着肩向大的肩膀哈哈笑…说村子里以后还要盖学堂，娃娃们都要去上学的。
［还要盖学堂，娃娃都要去上学。］
这话像梦魇一样，搅得向大得心里火烧火燎，迫不及待的想把这村庄了解透彻。再看这里时就感觉到玄妙的奇异，人人都干劲儿十足，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这几乎把他感染了，想要快点把女里正交待的事情办好，然后赶紧定居，他怕在晚了，就没机会了。。
他下意识的捂了捂伤脸，静等图娅走过来，有些紧张的问，“是里正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