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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听到那个赵字,身体不由得微微一晃。
再抬起头时,适才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此刻早已经泛起了红色,两滴眼泪也终于夺眶而出。
幸而玉姐很快意识到这是在馄饨铺子里,是以连忙用领口掖着的手帕擦去...
夜风穿过庙檐下的铜铃,发出一声悠长颤音。那声音不似人间所有,仿佛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呜咽,又像是一柄锈蚀千年的刀,在石上缓缓拖行。斗笠男倒在地上,脖颈处一道细不可见的裂痕正缓缓渗出黑血,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扩散开来。他的手指抽搐了几下,最终僵直不动。
青影悬于半空,虚幻的断情匕横在胸前,刃尖还挂着一缕将散未散的魂息。程煜没有低头看尸体,他知道这人是谁??归冥会第七代执钥使,名叫陆九渊,曾在十年前潜入西山道观盗取《玄牝图录》,屠尽守观三十六名道士,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幸免。他袖中那半块青铜片,正是当年从发丘天官尸身上割下的信物之一。
“甲辰已至。”程煜低声重复,声音如风吹枯叶,几不可闻,“可你忘了,我也等了七年。”
他抬起手,指尖轻点那枚滚落在尘土中的青铜碎片。刹那间,一股阴寒之力自碎片中爆发而出,化作一道扭曲人脸,张口欲噬!但还不待它成形,断情匕已无声划过,将其斩为两段。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那魂影便如灰烬般飘散。
程煜闭眼片刻。每当有归冥会余孽靠近钟楼遗址,体内残存的禁血就会隐隐躁动,像是腐烂的心脏仍在跳动。他虽已无肉身,却仍能感知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灼烧感,源自七年前剜心换壤时种下的烙印。每一次动用断情匕的力量,都会加速他意识的磨损。老僧曾警告过:“无相灵非永恒之体,若执念消散,魂即溃灭。”
但他不在乎。
只要还能挥刀一次,就能杀一人;只要还能杀人一次,就能守住这座城。
远处传来鸡鸣,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庙前香炉里残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腾,却被无形之风卷碎。程煜的身影也随之淡去,缓缓沉入地底裂缝,回归镇魂钉所构筑的幽冥结界之中。
七年来,他日复一日游走于阴阳边缘,监视着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脚步声、每一道窥探的目光。他曾见过贪官妄图掘地求宝,被他夺舍其仆当场自刎;也曾见疯癫书生夜读《归冥秘典》,念出开启咒言,结果话音未落,舌头便自行断裂,鲜血喷洒满纸。更有一年冬雪,整座塔城陷入诡异寂静,三十户人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只留下墙上用血写下的八个大字:“**癸卯未尽,甲辰当兴**”。那是归冥会暗中布下的“活祭阵”,企图以百人性命唤醒地脉中的古老意志。
而他,在子时三刻现身,以断情匕贯穿地心,引动镇魂钉反噬,硬生生将即将苏醒的玄牝之门再度封死。那一夜,整个塔城地下传出无数哀嚎,宛如万鬼哭坟。
代价是,他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意识几近溃散。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梦见了阳光??温暖的、真实的阳光洒在脸上,母亲坐在院门口缝衣,嘴里哼着儿时的小调。那是他成为无相灵后第一次做梦,也是唯一一次。
他知道,这是崩溃的征兆。
灵魂不能长久维持清醒,尤其是一个背负着仇恨与誓言的灵魂。时间越久,记忆就越模糊。他已经开始记不清谢青石的脸,也想不起黑衣人后来是否真的带翠玉远走高飞。有时他会怀疑:自己究竟是程煜?还是仅仅被“守护”这一执念所驱动的一道残念?
可每当月圆之夜,钟楼旧址总会响起一声轻响??叮……
那是他在回应自己的存在。
***
三年后。
春雨绵绵,塔城外十里荒坡上新建了一座义庄,专门收殓无人认领的尸首。庄主是个哑巴老头,终日戴着斗笠,不言不语,只在夜间推着独轮车进城拾尸。奇怪的是,凡是经他收殓之人,无论死状多惨烈,面容皆安详如睡,且尸体绝不腐烂。
没人知道,这位“哑庄主”,正是谢青石。
当年他带着翠玉离开塔城,隐姓埋名辗转千里,本以为就此远离纷争。可三年前的一个雪夜,他在梦中听见钟声,醒来时发现掌心浮现一行血字:“**她快死了**。”
循着指引,他回到塔城,却发现翠玉早已被人掳走。线索指向归冥会残党??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翠玉体内流淌着初代守陵人的血脉,乃是重启玄牝仪式不可或缺的“启钥之血”。
为了救她,谢青石不惜重入江湖,寻遍古籍,终于找到一种禁忌之法:以自身舌根精血喂养“听魂虫”,植入耳中,便可感知亡者低语、鬼魅踪迹。代价是永失言语,且每听一次亡魂之声,寿命便折损一年。
如今,他已在义庄布下七重阴符阵,借百具冤尸为眼,日夜监听地底动静。他知道,程煜还在守着那扇门,但他也明白,单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