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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昭华自怀孕以后,就不大出玲珑轩。原本她还为怀孕之事沾沾自喜,想将这孩子当做周墨辰所出,巩固一番自己的地位。
谁知那日兴冲冲告诉自己有孕的消息,便被他一个巴掌扇了回来,还被骂作“贱人”云云。知道事情败露,佟昭华吓得花容失色,好在周墨辰为了自己的颜面,并未将事情宣扬出去。
到了后来,她每日腹痛,以为要小产,倒是又悲又喜,巴不得这孩子早早离了自己。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命大,几次三番,都活了下来。周墨辰那边又不管不顾,只忙着每日往白慕轩去,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孕这回事。
佟昭华写书信给沈烈,沈烈却告诉她,周墨辰不能生育,若她肚子里有了孩子,生出来是周墨辰的孩子,慎妃和周墨辰巴不得延续香火,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佟昭华虽不知沈烈是从何处得知周墨辰不能生育,但见周墨辰那边的确没有什么动作,倒也稍稍宽了些心。后来肚子大了遮掩不住,各宫的人纷纷送礼,皇后和慎妃更是关爱有加,一颗心才真的定了下来。
她抚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皮,倒觉得自己真是慎妃和周墨辰的恩人一般,原先的憔悴落寞一扫而空。
“孩子,你乖乖地出来,就是殿下的嫡长子了。他只有你这一个孩子,又怎会不关心爱护。”
佟昭华想着日后自己母凭子贵,玥川又岂在自己眼下?一时间仿佛忘记这孩子是与沈烈的私生,而不是周墨辰的亲生一般。
佟昭华又过了几天得意日子,却忽然听说沈烈被凤逝川关押了去。
她不由想到上次凤逝川追查金燕之事,心里倒有些胆颤。
覃荔对玥川何等忠心,都能供认出玥川,被周墨辰恼怒之下一剑刺杀。
沈烈,会不会说出这孩子的秘密……
佟昭华深居宫中,自然没法子救他,反倒为自己的安危惶恐起来。
辗转反侧了几天,原本被养得珠圆玉润的佟昭华,身形一下子消瘦下来。
这日佟昭华被宫女扶着在花园里遛弯,忽听不远处几个宫女谈天。
“要我说啊,这沈将军也忒……”
听到“沈将军”三个字,佟昭华一下子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在原地细听起来。
“这沈将军得罪了凤大人,便连皇后娘娘都无计可施。”
“听说他被关在东厂的天监里,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嗳,要我说……”
那头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佟昭华心里一紧,又往那边走了两步,才隐隐又听见了声音。
“沈将军为皇后做了不少事,若是他在天监里说了出来,凤大人也不就有了要挟娘娘的把柄。”
“凤大人……要知道那些秘辛做什么?”
“凤大人呀,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便连皇后娘娘都忌惮三分。他能爬到这位置,自然有不为人知的手段。知道些秘辛,对他自然有好处。”
“呀,这样说来,凤大人也实在可怕。不过你知道么,沈将军他……”
那头声音又小下去,佟昭华只得又往前踏。只是她这次踩到了树枝,“吱嘎”一声,那几个宫女听见响动,朝这边看来。
“呀,三皇妃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几个宫女登时站起来,无措又疑惑地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向佟昭华行礼。
佟昭华心里扑通直跳,慌乱之中做出威严的样子怒斥道:“可知这宫中不可妄议,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那几个宫女吓得扑倒在地连连叩地:“皇妃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再被本宫听见,小心剪了你们的舌头!滚下去!”
“是,奴婢们知道了,谢谢三皇妃!”
宫女们又磕了几个头,见佟昭华不再言语,忙不迭地跑了回去。
见宫女们走了,佟昭华脚上一软,直快瘫倒在地,被身边的宫女齐齐扶住。
“娘娘,您没事吧?”
佟昭华摆摆手,示意宫女们将她扶回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若是沈烈将自己肚里孩子的事供出,闹得人尽皆知,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这孩子也活不下来。
佟昭华越想越后怕,一回玲珑轩就病倒在床。嬷嬷见她如此,也不由心疼,支开人去在她床头道:“娘娘若是害怕,不如回娘家休养,等生下孩子,再回宫不迟。”
这番话倒叫佟昭华豁然开朗。
她独身在宫中,沈烈又被抓了去,没了商量的人。若是回了娘家,有父亲庇护,就是沈烈真说了出去,也有办法挽救。
何况佟昭华心里一直存了一分希冀,就是沈烈重于情义,也未必会将这事告诉旁人。
主意打定,佟昭华一下子重现生机,掀了被子就要去周墨辰那里商量出宫之事。
只是周墨辰已冷待自己许久,佟昭华迈出的脚又犹豫地收了回来。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