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林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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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舒最后的记忆就到这里了,后面喝的太多已然记不清了,醒来时便在栖竹殿的偏殿,刚反应过来,便有侍女敲门,得了谢舒许可,便见七八个侍女走进,伺候得谢舒只需张口闭口,安静坐着。
    待收拾妥当,便有侍女呈上了饭食,无论粥菜都十分雅致清口,数目也着实不少,但量却远不如昨日,谢舒唇边荡开了一个极浅极浅的笑,晃的侍立在一侧的丫鬟微微愣神,但她还没来及想形容词,就发现那个笑就像她的错觉似的,不见了。
    谢舒本想亲自与璃诺告别,但奈何这家伙被皇帝叫去,一时半刻回不来,谢舒便跟随他身边的寒云先行出宫去了。
    谢舒刚转进淮安坊就见阿衾来了,说是林淑妃派人来传话,宣她三日后觐见。谢舒皱了皱眉头,吩咐流纹去调查湘妃,顺带也挖挖林淑妃。
    林淑妃是当朝大皇子的生母,在宫中有协理六宫之权,盛宠一时,可却身染顽疾,协理之权也变成了一句空话,但据说这位林淑妃其貌不扬,但进宫初时并不十分受宠,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然仰仗她自己。
    林淑妃是林家嫡长女,她还有一嫡次妹就是谢武的妻子林氏,当年两个林家女以一个进宫,一个嫁进将军府简直羡煞旁人。
    “能在宫中爬上高位,养出来的孩子却怯懦无知?”谢舒缓缓道。
    “大皇子在外界看来的确如此,但具体如何还是亲眼见一见才能判定”阿衾低着头接了一句
    谢舒颇为赞赏的看了阿衾一眼,夸赞道“不错,有长进”
    谢舒这次进宫带上了阿衾和流绾,流绾见过的病患多,这次如果能看出林淑妃所患为何,那是最好不过了。
    谢舒辰时进宫,林淑妃却还未曾起身,所以一路被引至偏殿歇息,这林淑妃的寝殿乍看之下连湘妃殿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偏殿的物件摆设也极为寻常,连谢舒屋里的都比不上,但似乎这位林淑妃极爱各式花草,谢舒是叫不出名字,但闻这味道却十分清香宜人。
    流绾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低眉敛目的走到谢舒身边,“都是药材,市井常见”
    谢舒笑意加深了些,这个林淑妃倒是很有意思。
    待到辰时末,才又有宫人来请,是为上了年纪的嬷嬷,谢舒还未起身见礼,却见这位嬷嬷神色有异,好似在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不过到底是在宫中的老人,很快拉回神来,引着谢舒朝正殿而去,谢舒也未曾多问,一路低眉敛目的跟随。
    谢舒秉着温驯的态度,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而后便听见一声极轻极柔的声音传来,“快些起来,本宫身子不适,让你久等了”
    无论林淑妃到底是个什么人,单这春风化雨的功夫就够谢舒心生警惕了。
    谢舒依言抬起头来,这才看清面前的人,第一反应便是想掐住阿衾的脖子质问她,这么美的人,到底那里传来的其貌不扬?
    这位林淑妃不似湘妃美的天仙一般,林淑妃更有种大气温婉之态,脸上挂着亲和却又不过分的笑意,因为生病脸色比寻常人苍白几分,但仍旧是一幅雍容华贵的模样,此时这雍容华贵的林淑妃正定定的瞧着她。
    似乎是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林淑妃才道,“像,跟婉儿当年简直一模一样。”此话一出,刚刚的嬷嬷瞬间红了眼眶。
    婉儿?是当年在自己母亲的闺名吗?说起来,谢舒还真没查过自己母亲到底叫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林氏长,林氏短的。
    谢舒任着对方打量,不发一言。
    林淑妃见谢舒这副不惊不躁的样子十分喜欢,点点头,才吩咐人赐座。
    “本宫一直病着,当初听闻你回京便想召你进宫,奈何身子实在不利索,竟是连床都起不来,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得见”
    “是晚辈的错,谢舒早该来探望淑妃娘娘的”
    “这等地方,若不是宫里人召见,你如何进的?”林淑妃说话很慢,但却极为有力,不容人质疑,也不容人反驳。
    “娘娘说的是”
    谢舒不急不躁的附和,这位林淑妃想见她必然是有原因的,可打了半天的太极一个有用的字都没说出来过。
    林淑妃喝了口嬷嬷递过来的茶,才复又转向谢舒,“本宫听闻你四殿下对你很是中意?”
    谢舒听闻这句,没忍住抬头看了过去,却见林淑妃正微笑的看着她,眼里是掌控一切的从容淡定。
    “既是殿下的心意,谢舒怎会知晓”
    林淑妃一笑,“本宫还听闻七殿下对你也十分不一般?”
    谢舒挑眉,淡淡一笑道,“淑妃娘娘听闻的可真不少,但既是传闻,便不可尽信的”
    林淑妃抬眼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嬷嬷率先带着一众宫女们退下,林淑妃又看向谢舒,“本宫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谢姑娘说说”
    谢舒微微侧头,阿衾和流绾便也一同退下了,一屋子也就剩了两个人。
    林淑妃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想如何开口,“你可是想进宫,入主后位?”
    谢舒自是知道这位林淑妃不按常理出牌,但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还着实被惊到,“淑妃娘娘何出此言?”
    林淑妃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谢舒,你可知你母亲为何为你取了个“舒”字吗?”
    “还请娘娘赐教”
    “舒顺绵雅,你母亲期盼你这一生可安安稳稳,平顺长久,你又为何非要搅进这浑水里来?”
    谢舒淡然一笑,“既是期盼,便应当知道会实现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且不说她是如何进入这具身体的,单是原来的谢舒,五岁之时便已然身赴黄泉了。
    “四殿下虽温润和雅,但终究太过怯懦,极易被摆布,三殿下犹如笑面虎,一心只想自己的妹妹,七殿下到是有勇有谋,可慧极必伤,九殿下就更不用说了,舒儿,无论你选哪一个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林淑妃不知不觉改变了对谢舒的称呼,语气里满是长辈的无奈疼惜之意。
    谢舒奇怪于她的转变,但对方先示弱她也不好再趾高气扬,“淑妃娘娘说的谢舒也都考虑过,但有些路不是我不想走就不用走的”
    林淑妃愣了一下,忽然失笑,“你这幅样子与她当年别无二致”,林淑妃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声音轻缓的飘进谢舒的耳朵,“当年她也是这般,无论我如何劝阻,她却执意如此,最后却落得了那般下场”
    林淑妃又回过头来定定看着谢舒,似乎是想从她身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影子,可是似乎她只是在做无用功。
    末了,林淑妃摆摆手,“罢了,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便是”
    听到这,谢舒微微睁大了双眼,生怕这位病中仍受宠的紧的淑妃会说出什么惊天之语,可对方却未曾再多言,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谢舒回府的一路上心中都十分不安,这个淑妃到底要如她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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