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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啊？”陈茗听到骆华卿的回答，不由得愣在当场。
作为微博段子迷惑行为大赏等的忠实粉丝，“你开心就好”这句话在他心中等同于“死鬼，滚犊子”或者“我不开心你心里没点数吗”诸如此类的危险发言。可骆华卿毕竟是个古代人，理当不至于像沙雕网友一样难搞——
莫非，这句话其实是暗戳戳同意的意思？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虚的目光锁定骆华卿，忍不住咽一口唾沫平复下激荡的心情。骆华卿看他的神情只觉得好笑，毕竟陈茗百忙之中没顾得上解除心念联通，虽然中间有很多词语自己并不懂，念头传递的速度也和连珠炮似的一条接着一条，根本来不及细想，他也大致明白了剑灵的想法：
敢情这是在怀疑自己以退为进呢？
葱白的手指掩住樱唇，他眼中流露出揶揄的意味，两颊泛起浅浅的梨涡，另一只手伸指点了点陈茗，道一声”小明“，又回转来指向自己，唤一句”卿卿”。
末了还不忘勾起一抹倾倒众生的甜美笑容：“这下总算该明白了吧？”
陈茗一双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若不是系统没有出现通知，他真的认为自己的生命值已经骤降到了0，不仅脑袋发昏无法思考，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做得不妥当，那如玉回光的绝美笑意就会立刻消散无踪。
“卿……卿卿，”他嗫嚅着念出这个名字，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明明不到一个小时之前丘壑子就已经说过他们要去首都瑶凤城，为什么自己还要这么沙雕地再问一遍？这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脑容量不比核桃仁大，记忆力跟鱼一样只有七秒吗？
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啊啊啊啊！
“林卓新近报名加入了内侍府，我利用了他的身份，当然要代替他去瑶凤城报道，”好在骆华卿没怎么察觉他的异样，凝眉思索了一下，又在心里想到，“不过师父似乎另有安排，我心中知道个大概，但是现在也不太确定，还是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吧。”
“是是是，好好好，一切都听你们的安排哈。”
陈茗巴不得这一茬早点揭过去，赶忙找了个其他由头切换话题：“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拔出古剑的真相告诉你师父呢？”
毕竟截至目前，在他看来，丘壑子可谓是对这个唯一的弟子尽心竭力，不管是历经艰难地为他找到替罪羊，还是耗费大量元力用山河笔画出云舟，以及耐心细致的种种安排，无一不显示出他对骆华卿的重视。
可为什么骆华卿却始终对他留着一层心防，不肯逾越呢？
不过话一问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人与人交往最忌交浅言深，人家骆华卿与丘壑子之间的师徒关系，与他一个外人有什么相干？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才刚和对方有了一丢丢情感进展就这么得寸进尺，只怕骆华卿心中对他的印象分得大打折扣吧……
但出乎意料的，骆华卿心中并没有什么杂音传到陈茗的耳边，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澄明的月光，良久才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
“我与师父的相识本就是一场意外，既然他并未告诉我任何与身世来历相关的信息，那我同样没有将自己的家底和盘托出的必要。小明，你要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在彻底了解一个人之前，绝对不能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一切交付出去。”
他分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换算到现代还在为中考努力奋斗，哪里会像这样语气沉痛神情凝重，眼神也仿佛历经了尘世沧桑。
没想到这对师徒信息不互通到了如此程度，陈茗心疼地抿了抿唇，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拍了拍骆华卿的手掌以示安慰。
其实，现在他也不好判断骆华卿这样做究竟合适与否，因为《十里》主要通过女主视角来讲故事，对丘壑子的着墨少之又少，根本不知道此人未来会不会打破这样亦师亦友的良好氛围，身份突变激情搞事。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时局动乱，步履维艰，小心些总归没毛病。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舟后侧的响动，丘壑子斜倚在船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都亥时啦，卿儿，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小小年纪就当夜猫儿，当心未来长不高哦。”
“好的，徒儿这就睡下了，师父您也早些安寝吧。”
骆华卿点点头，乖巧地将绒毯卷巴卷巴成枕头状，牵过一旁的被褥在身上盖好。陈茗顺势沿着他的手臂爬到肩头，身子一缩也钻进了被子里，附在他耳边道了句晚安。
今天消耗的精力实在太大，骆华卿只是在心里轻声回应了一句，纤长浓密的眼睫垂落，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呼吸变得缓慢而绵长，没过多久就昏昏睡去。陈茗在原地翻着煎饼，时而欣赏美人精致的容颜，时而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