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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独修微微一笑,似月光般柔和。月空下红衣少女和翩翩公子相视而笑,绿萤幽幽发出昏晕的绿光,绕过土墙灌木丛中,缓速地飞飞停停。夜风柔和地抚摩二人的衣衫,丽姬倩丽的明眸投在高独修身上,面对天子从容不迫,面对仇敌面色不改的高独修竟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呆呆地望着丽姬,无意识中伸出手欲握丽姬的手。丽姬笑着避开,道:“公子夜读书心无旁骛,今日怎么好雅兴欣赏夜景?”
高独修不语只是拿眼盯住了丽姬看,丽姬又是一笑,娇嗔道:“呆书生怎么也变成了登徒子?”
丽姬的一席话惊醒恍如梦中的高独修,高独修施礼赔罪,又道:“鄙人高独修,字子言,号妙言居士,祖籍山东兖州,因躲避战祸与兄长及嫂嫂躲避在天羽山下。此前不知姑娘来意,多有得罪。”
“小小误会,又何必牢挂心中呢?”丽姬轻叹道。
丽姬的声音清脆地似磬音,又有些娇憨的情态,高独修原本不平稳的心又被拨到了云尖,起伏不定着。
“天兴而发于止乎?无妄,无嗔,则难以寻其宗,莫言难辨其色,莫言难辨其行。登高而望,山霭潮韵,无论其清,则叹斯力单薄儿。缓之,静之,乃以思暇未明者而不屈,虽图谋未完者显难具天道之筹,然无路不就何以为之患?最则鼙鼓不息,三战而胜,疲竭力乏,而之道,人心也。君子贫穷而志广,劳倦而貌不枯,怒不过夺,喜不过予。’公子几日作为全落我眼中,令小女子着实佩服。”
“你读过《荀子》?”丽姬一席话话引起高独修的好奇。
丽姬道:“闲来无事时读过《诸子》、《齐民》、《汉书》……”
“难得。女子能识字已经不容易,即使识字也看些诗词或《女戒》、《女德》。”高独修肃然对丽姬起敬。
正说话间,云层之中似有女子说话:“丽姬,王母欲在瑶台设宴招待群臣,现正四处寻你呢。”高独修仰首看见云头拨开一角,一位模样俊俏的绿衣女子透过云隙温然说话。
丽姬答应一声,当下向高独修拜别。
丽姬飞上云端,青娥推了丽姬的手臂,故意哀叹:“我说怎么有段时间不来找我,原来是有了意中人。”
丽姬笑着推开青娥的手:“妹妹莫要拿我取笑,倒是赶紧回去复命才要紧。”语毕,随着青娥往瑶台行去。
青娥在前踏云急速飞向东南方,丽姬在后望见青娥要去的方向不似是瑶台,心下生疑,但青娥是自己好友,话才上喉管又给生生咽下。只见青娥在抚州南城县停下回头朝丽姬嘿然一笑。
“好你个丫头,说好今日王母召见,怎么去了麻姑这里?假借王母之名你好大的胆子!”丽姬本欲要好好拷问青娥,东海泰山神女、女丸、太真夫人喧笑声至:“不这样骗你,妹妹你怎肯到这来呢?”
说完,几人推搡着丽姬到了麻姑府,披了马皮的蚕女和穿了蓝衣的麻姑早早迎了出来:“等了许久,妹妹可是过来了。”
“你们这是做些什么?”丽姬奇怪地问。
“你这人好生冷淡。我们几个好久没见,正巧遇上想着不如把大伙叫上喝酒赏花助兴。”女丸伸出纤美的柔荑点了下丽姬的额头以示不满地说。
“偏你们花样多,几日安宁便浑身不舒坦。”丽姬笑回道。
麻姑花园内繁花吐艳,象牙色的白月季与火红色的红月季簇拥一起,不远的池塘上飘了几片碧绿的睡莲,圆圆的莲叶上坐着几只青绿色的青蛙,它们不避生地鼓着腮帮呱呱闹夏。池塘上架了一座年数悠久的石桥,女夷扶起枝头低着身子探向丛花,清丽的容颜埋在花中,细长的凤眼娇柔中带了些孩子般的淘气,几朵盛放的香花竟被她的美丽比了下去。她见丽姬等人,欢快地招招手,向她们靠近,丽姬等人在池塘边的石凳上坐下,麻姑抛出玉如意,从半爬紫藤的洞穴内先后飞出八只衔着绿玉杯的仙鹤。
女丸兴奋道:“说到酒都没有我女丸的香。”说完她手指银河,从银河之上漂落碧玉色勺子,勺子绕花圃一圈,变成刻有刘伶《酒德颂》洒蓝软彩八角壶,飘在主人台上。麻姑扬袖一起,酒壶自行依着座位顺序给各女仙倒酒,到了丽姬处,丽姬看到酒壶上篆刻的阴文,一招手将酒壶抓到手里:“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有贵介公子,搢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先生于是方捧甖承槽,衔杯漱醪。奋髯踑踞,枕曲藉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侍侧,焉如蜾蠃之与螟蛉。”
“丽姬一看到诗文书籍便大为着迷,若不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