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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林奇”高剑军反问。
宣亦宁点头回应:“有一部晦涩难懂的电影——《穆赫兰道》就是他导演的。电影内容很简单是,说的是一个女同雇佣杀手杀死变了心的爱人,之后后悔,在梦中忏悔所作所为的故事。小薇这孩子有些痴,她很喜欢这部电影,看了不下三次。她曾和我说《穆荷兰道》是超现实主义的绘画风格,整部电影围绕着“噩梦”展开,也就是说所有的情节就像梦境一样似有似无,是真实的也是虚构的。为了展示这段“梦境”,该片导演几乎是运用跳跃的方式完成的。于是我们也仿佛遭遇了这场噩梦,与剧中人同悲同喜。梦境并不朝着现实的方向发展,它与现实是相反的,身份的转换似乎预示着梦境与现实的必然联系,以一种力的推向来辩论人们潜意识下的行为,现实与梦境的距离只不过是一面镜子的尺度,人们结束了一段故事,又以另种面貌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人的梦中。”
“小薇总是喜欢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基于这种情怀,她也很喜欢这名导演。导演也很有意思,画的尽是让人看不懂的东西……那幅画在这挂了很久……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好像画的是一个手捧死去的鸟的蓝衣女人……”
听到宣亦宁的话高剑军如同遭到猛击,欧阳薇写的诗不正是捧着死鸟的女人吗?
邱嘉宜让自己找的就是这幅画吗?高剑军的思路渐渐清晰,找到这幅画也就找到了真相吧……
“你能留下你的手机号吗?如果有事的话,方便联系。”高剑军说。
“可以……”宣亦宁拿笔在空白纸上写下手机号码及自己的名字“宣亦宁”……
宣亦宁……和幻境里看到的守护五色碧桃树的护卫神名字一样……高剑军忍不住说:“你的名字和一个人的名字很像,她叫萱宁。”
“我的母亲也叫宣宁……”宣亦宁微笑着说道,“我的母亲不苟言笑,她非常喜欢桃花树,也非常感性,每次看见桃花树都要手抚树干落泪,是地道的见景感怀的人。”
高剑军听完宣亦宁的话,禁不住好奇地问:“恕我冒昧,你母亲姓宣,为什么你也姓宣?你的父亲呢?也姓宣吗?”
听到高剑军的问话,宣亦宁没有反感,大方地兜了家底:“我们没有父亲,我和姐姐是母亲收养的孤儿,母亲待我们如同亲生……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难以忘记的……不过说来也很奇怪,我母亲没有过去,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无法言明的事情总是藏着说不清的秘密……这位名叫宣宁的也揣着不让人碰触的秘密……
高剑军在脑海将宣亦宁口述的宣宁和在幻境里见到的萱宁重叠。
“纪伦羽的父母收拣纪伦羽遗物时,发现了这本欧阳薇写的日记本,他们把它交给了我。”高剑军拿出了欧阳薇的日记本说,“我发现欧阳薇总是提到南门的老宅……这栋房子已经拆迁了吧?”
宣亦宁接过欧阳薇的日记本快速翻了一遍,又还给了高剑军说:“是的。我母亲六七十年代花了三百块钱从一个破落地主处买的,母亲过逝后把它给了姐姐,她说姐姐的女儿小薇能力特殊,希望她能继承宅子。她在世的时候特别喜欢小薇,我母亲过逝时欧阳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母亲给了她一本叫《五谱众杂》的书,嘱咐她要好好看,说书是她旧主人写的。我想大约母亲解放前是在一户有钱的读书人家帮佣,主人待她不薄,所以念念不忘。既然纪伦羽的父母把日记本交给了你,那就留在你的身边。对小薇也是交待。”
一切明了了,宣亦宁口里的的宣宁和淄嫄殿的萱宁是同一个“人”。
神也会死吗?高剑军迷惑了。他想起林雪说过的话:“神存在于人的信念中,当信念崩塌,神也就不存在了。当贪婪、嫉妒、仇恨伴随罪孽滋生,双眼遭到蒙蔽,耳朵不能辨明是非,口舌用作了挑斗寻衅,厄也就诞生了。”
在高剑军深思不语时,宣亦宁又说:“说起来,我们家老宅有一棵五色碧桃树,不分四季地开放,极其美丽。在我母亲去世后它也枯死了。五色碧桃树曾枯死过两次……一次是我母亲刚买下老宅不久,她不知打哪弄来的树种……树种下就长大开了花……有一天树没了生机,从根部枯死了,我母亲哭了好长时间……几个月后从树的根部发出了新叶……在我母亲死后,彻底绝了迹……小薇恐怕是不记得了…………”
又是五色碧桃树……难道萱宁从哪里找到那棵逃走的五色碧桃树了吗?漫涨的思绪在高剑军的脑中急刹车,没有过多地再去思索,他向宣亦宁道谢,感谢她提供的一些线索。
高剑军下楼时,宣亦宁还站在门外客气地对他说:“欢迎随时再来。”
“大卫·林奇的画吗……”高剑军钻进了车内,连日来的追踪围绕的是五色碧桃树,它是丽姬的母体,也是田思思、田欧忆和邱嘉宜的。邱嘉宜迫切地要找到它,他不清楚她的真实目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