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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说有可能是此生最后一次机会的话，杨康早就直起腰转身离去了。
在见识了方邱诸多放在山上只能算雕虫小技但对杨康来说却堪比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后，杨康就在内心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成为一位纯粹武夫，即便境界不高但至少也要脱离普通人的范畴，那种走到哪里都被人尊敬的感觉对杨康几乎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原本呆在方邱身边的杨康虽说整日干着些杂活，但好歹也有个盼头，指不定那天方邱一人得道他也就跟着升天，只是美梦还没成真，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以往在他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方邱，仅是一掌就被人废掉修为，并且容貌已是苍老如古稀老人，虽说其有一个同样是山上牒谱仙师的哥哥，但自从中年儒士也参与进来后，方邱这辈子就别再妄想踏足武道之路了。
正因如此，杨康才下定决心‘投靠’林狩，因为林狩和仰止是目前唯一能将他带上修行之路的存在，至于大髯汉子，杨康仅是思虑了几秒钟后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方邱如今沦为废人，所以大髯汉子是绝不允许其身边出现一位纯粹武夫的，不单单是因为担忧方邱的安慰，一旦杨康如愿成为纯粹武夫，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方邱来说会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因为大髯汉子不可能一直留在酒肆中时时刻刻保护方邱，至少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是如此，所以大髯汉子就更不可能留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隐患，也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杨康才会彻底放下身段。
不过看眼下这架势，林狩并没有任何要接受他‘投诚’的意思，这无疑是给杨康浇了一盆冷水，方才那番话说出去后，就意味着彻底与方邱和大髯汉子决裂，如果林狩不将他带走的话，那他的后半生将会过的十分凄惨。
自认聪明的杨康或许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若是他没有说出这番‘离经叛道’的话，那他在大髯汉子那边至少还会落下一个不错的印象，指不定哪天大髯汉子一高兴就会赐给其一本武道功法，即便没有修炼资源作为支撑，但突破到淬体境一层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迈过了普通人与淬体境一层之间的这道门槛，地位就会急速上升，一位淬体境一层的纯粹武夫对山上来说恐怕连个屁都不是，但对一个小小的北荒镇来说，那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山上神仙。
不知当杨康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时，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是何种心情，又或许在其年迈时，会不会突然觉得自己年轻时所做的决定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本是有一条坦途摆在他面前的，虽然这辈子多半就这样平淡的度过，但至少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但自作聪明的杨康却偏偏要选择那条独木桥，那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打算。
贤人荼阳神色复杂，看了眼仍是弓着腰的杨康，说实话他心中是有些于心不忍的，虽说他同样不齿后者的做法，但怪就怪刚才韩进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获得了一份天大的机缘，而将后半生都不惜压上的杨康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最终还要落得一个被所有人耻笑的下场。
可以预料到的是，对于心高气傲的杨康来说，一旦今日的事情传出去，那他日后恐怕就真没脸继续留在北荒镇了，即便大髯汉子不拿他怎么样，杨康自己都注定是要离开的。
瞅了眼似乎还有些犯迷糊的韩进，低着头的荼阳眼神冰冷，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呢喃了一句，“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他娘的还能拒绝先生的提议不成！”
察觉到荼阳心神的波动后，背对着其的中年儒士微微眯眼，虽不清楚荼阳刚才在心中嘀咕了什么，但他却能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一想到自己这弟子如今心性好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后，中年儒士甚至都已经动了摘掉其贤人头衔的心思。
对于一座书院来说，贤人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头衔，但对于山下的百姓，尤其是世俗的王朝来说，一个拥有贤人头衔但却心术不正的人是可以十分轻易的摧毁一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规则的。
看着面前是真的有些犯迷糊的韩进，再用余光瞥了眼站在身后的弟子荼阳，中年儒士眼神微眯，忍不住在心湖之中呢喃道。
“当年不该让荼轻易获得贤人头衔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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