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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道：“毕竟九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各方面功能都会有衰退，与其说她是病了，不如说她是老了，她这种情况其实就是普通的炎症，放一般年轻人身上肯定没什么大事，你们要是不放心她的话，就再住院观察几天。”
封卿越问道：“可以转院么？转院对她的身体会不会比较好？”
“要是有环境好的疗养院的话，当然会好一点，但是她这么大年纪，不一定经得起舟车劳顿，所以你们家具体想怎么办，还得看看病人自己愿意不愿意，本来没什么毛病，说不定一折腾，反而折腾出什么毛病来了。”
他们俩从医生那边出来，又去外婆病房里守着，等到她醒了之后，穆尘跟她把自己的计划说了，想带她去大城市的疗养院里住着。
外婆说什么都不同意，一来她不想坐那么久的车，二来这么多年她都在村里住习惯了，根本就不像挪窝，而且老年人思想都传统，讲究个落叶归根，她自己也知道她这么大岁数没多久好活了，她希望她到死的那一天，是死在自己家里的，而不是什么高级疗养院里，用她们老人家的话来说，那就是“客死异乡”，不吉利。
穆尘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陪她在医院住了两天，就送她回家了，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舅妈，如果外跑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舅妈说道：“这是当然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就在外面放心工作，家里的事都交给我了。”
生离死别是人这一生一定会碰到的事情，穆尘理智上明白，情感上接受不了。
穆尘爸爸妈妈遗弃她的时候，她还小，所以除了活得比别人穷一点之外，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外婆不一样，她恨不得时光能够停止，外婆不再老去，她知道一定会有分别的那一天，她只是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回到武城之后，封卿越没来得及回家，直接去了公司，他现在恨不得一周能有八天，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还有数不清的应酬，每天回到家都是一身酒气，为了避免穆尘误会，他没再偷偷去酒店把自己清理干净再回家，但是为了不熏到穆尘，他很自觉地在楼底下洗完澡换完衣服再上楼，大部分夜晚，他到家的时候穆尘都已经睡了。
难得碰到一回她没睡，也是在赶画稿。
封卿越把自己身上的酒气清理干净，凑在穆尘旁边，从背后抱着她，手很不老实地到处乱滑，穆尘不耐烦地把他的手拍开，“别闹了，我在忙着呢。”
封卿越黏在她的身上不肯走，“你对我也太残忍了，我们都好久没做了，每次回来你都在睡觉……”
“我很累啊，你不累么？”
封卿越在她的背后乱蹭，轻轻地吻着她的脖子，“跟你在一起，就不会累……”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今天还好，喝得不多。”
“你能不能等我图画完再来黏我？”
“不能。”
封卿越将穆尘抱了起来，“说真的……只有你敢让我等，这种事没人能等得了吧？”
穆尘抓到了重点，问道：“只有我敢让你等？你还有别人？”
封卿越迟疑了一下，“……没有。”
“说实话了？”
“实话。”
实话个鬼啊！
封卿越之前的确跟一两个女人保持过关系，很纯的那种……交易关系，解决生理需求的那种。
这事儿要从他大学的时候说起，有一段时间总是上火流鼻血，上课上到一半鼻血就下来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便去看了医生，医生十分隐晦的对他说，他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有些事儿憋久了对身体不好，所以他找了“情人”，定期交一下“作业”，事前事后都是助理替他安排。
遇到穆尘之后，他才开始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的，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色之徒，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只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穆尘不配合，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亏待自己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么？
明显没有。
但是他敢跟穆尘说实话么？烈火书吧 .liehuoshuba.
明显不敢。
封卿越是属于那种压力越大，越需要排解的人，排解不了的直接表现就是，在公司就像是个行走的火药桶，逮谁骂谁，每天盯进度，催着他们拍电影的赶紧拍。
那部《逆流而上》剧情并不算很复杂，几个月就拍完了，剩下的就是后期。
“后期还要做多久？能赶在今年上映么？”
片子早点上映才能把钱拿回来，封卿越所有身家都砸进去了，他现在急需要这部电影帮他创造收益。
徐申一直负责这个项目的进度，他有些为难地说道：“恐怕不能，按照现在这个进度，能在明年年底上映就不错了。”
“怎么要怎么久？”
“后期的制作时间比较久。”
“就不能快一点么？”
“不是不能快，而是快不起，想要快，是得砸钱的。”
又是钱，封卿越快被钱折磨疯了，他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捏了捏眉心，“大概还要砸多少？”
“几个亿吧。”
封卿越叹了口气，说道：“我来想想办法吧。”
能想什么办法？他现在除了封氏财团的那3％的股份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了，但是那是他最后的保命符，要是这个也丢了，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封卿越难得早回了一趟家，因为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他跟穆尘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穆尘居然也没去上班。
“你今天也休息？”
穆尘说道：“你今天生日，你忘了？”
“没忘，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你最近不也挺忙的么？连加好几个月班了，白天能在家里看到你，我还挺意外的。”
“你不讽刺我两句就憋得难受是吧？”
“憋得难受是真的，讽刺你是真的不敢。”
“就你嘴贫，丑话我先说在前面，我今天虽然请了假，但是之前是真没时间，所以今年没来得及帮你准备礼物。”
封卿越也不介意，“没事儿，你把你自己打包好，系个蝴蝶结，送给我当礼物就行了。”
穆尘忍不住泼他凉水，“心思你就别想了，我来大姨妈了。”
封卿越：“……”
打完一棒再给颗枣儿，穆尘哄他道：“我去替你煮完长寿面吧，祝你健康长寿，好不好？”
封卿越对长寿面完全没兴趣，但是聊胜于无，“好的吧，给我加两个鸡蛋。”
“行吧。”
穆尘煮了两大碗面条端出来，封卿越的那碗上盖了两个金灿灿的煎鸡蛋，他跟个小孩子似的，吃得很满足，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给他煮过加鸡蛋的长寿面。
“你下午还有空么？”
“下午还要去公司，但是今天你过生日，你最大，你想让我陪你的话，我就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