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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尘：“……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封卿越拍了一下方向牌，他自夸的话是真的说不出口，能说出来的都是一些客观存在，比如拿过金牌，拿过好几种数学上的奖项，他本来的目标是想冲击菲尔兹奖，相当于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
封卿越越说越尴尬，几句话就把自己获得的各种奖项说完了，然后车厢里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沉默之中。
穆尘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你好厉害。”
封卿越：“你要是不想说话，也可以不说。”
两个人彻底把天给聊死了，一路上没再说别的话，沉默着进了家门，本来在楼梯口就该分开，各回各的房间，封卿越脑子突然抽了一下，说道：“你要不要到我房间看看？”
“哈？”
“我的意思是我书房，我的书房不是跟我的房间连在一起么？”
“大晚上为什么要去看你的书房？”
“你不是说你想画漫画画学霸么，所以想让你看看学霸的书房。”
穆尘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点了一下头，“行吧，现在睡觉还早。”
封卿越的书房穆尘不是第一次进，但是以前进去都是为了用他的台式机工作，这还是第一次被正式邀请进入他的书房。
书房布局跟大多数书房差不多，一张办公桌，配套的意思，还有一排书架，书架旁边还有一个带锁的柜子。
“书柜上的都是我的书。”
“这么多书你都看完了？”
“有的看完了，有的没有看完。”
穆尘不止一次看过这个书架，但是她从来没仔细看这上面究竟有些什么书，现在忍不住好奇，随便抽了一本出来，是希腊文的，她看不太懂，只认出了欧几米得的名字。
“这是欧几米得的《Σtoixeῖa》，也就是那本著名的《几何原本》。”
“你看得懂希腊文？”
封卿越真的看不懂希腊文，整本书他只认识两个词，一个是书名：Σtoixeῖa，另一个就是欧几米得的名字：eukλeiδης，但是他看着穆尘崇拜的眼神，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嗯，看得懂。”
穆尘随便翻开一页，说道：“那这上面讲了什么？”
封卿越虽然看不懂希腊文，但是他看得懂几何，而且原本上的内容算是数学的基础，讲什么并不难猜，他看了看那页上画着的图形，说道：“这一段讲的是二等分已知有限直线。”
穆尘眼睛里的崇拜之情更甚，“哇，你真的好厉害，刚刚在车上你怎么不说你会希腊文？”
“……”
因为我不会……
这个理由封卿越绝对不会说出口，他怕穆尘再问东问西，从她手里把书拿了过去，说道：“这书没意思，我帮你放回去。”
反正她也看不懂，放回去就放回吧。
封卿越打开了旁边的书柜，露出了里面的奖牌跟奖状，说道：“这些就是我获得过的各个奖项。”
“哇，真多。”
有好多小众的奖项只有数学圈的人会了解，穆尘听都没听过，所以她看得兴致缺缺，其中有几座奖杯倒是做得挺有意思的，她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你喜欢么？你喜欢的话我送一个给你。”
穆尘赶紧把手里拿着的奖杯放下了，“还是不用了吧，这是你的东西，我拿了不太好。”
她不敢再在他的柜子里乱翻，又回到了书架旁，抽出了一本很特别的线装本，书的封面上画了一个白描的长胡子老头，坐在水边钓鱼，旁边写了五个大字：范蠡养鱼经。20 .20xs.org
“这什么书？”
封卿越说道：“这不是什么书，是我自己打印的，装订成册了。”
“你还看这个，准备发展副业？”
“怎么可能？就算要养鱼，也得有个鱼塘吧，只是纯粹的喜欢范蠡而已，所以把他的生平事迹、发表过的言论，做成了一本册子，不是专门讲养鱼的书。”
穆尘越发好奇了，“我看到有人崇拜李白，有人崇拜霍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崇拜范蠡。”
“有什么不可以么？他获得了一个布衣百姓所能获得的所有最高成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优秀，我崇拜他是理所当然。”
穆尘知道范蠡这个人，是越王勾践的谋臣，劝越王卧薪尝胆，然后灭了吴国，但是作为一个臣子而言，他远不及岳飞、文天祥这样的名将出名。
“他除了灭吴之外，还有什么成就？”
“你知道财神么？”
“知道，关二爷。”
“关二爷是武财神，还有一个文财神就是范蠡，做生意能做成财神，你说这算不算是成就。”
“算吧，还有呢？”
“他在越国作为一个著名的军事家，官拜上将军，去了齐国，因为贤明，被齐王请去做相国，不过这都不是我崇拜他的原因，他获得了这么高的成就，说辞官就辞官，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崇拜的是他身上的这种洒脱，这样的人才算是有大智慧吧？”
获得容易，舍得难。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是财神；作为武将，他是上将军；作为文臣，他是相国，这其中的每一件，对于一个出生布衣的百姓来说，都算得上是人生的最高成就。
封卿越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另外作为一个人而言，范蠡活了八十八岁，作为一个男人而言，他的绯闻女友是西施，你说他这样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崇拜？”
“前面的那些都是铺垫，绯闻女友是西施才是重点？”
封卿越弹了一下穆尘的脑门儿，“你瞎想什么了，我没你想的那么低俗。”
“那就奇了怪了，他这么优秀，为什么相比较别人而言，没有那么出名？”
“因为他急流勇退了，你看看那些特别出名的，岳飞、文天祥这样的，哪一个是‘忠’到最后能有个好结局的？古代的封建统治者巴不得所有人都愚忠，只能皇帝虐待臣子，臣子不能生出二心，范蠡知道越王这个人只能共患乱不能共富贵，所以辞官了，像他这样明哲保身的，古代的皇帝会喜欢么？”
穆尘点了一下头，“懂了……”
封卿越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懂个屁！”
“不懂就不懂呗，我还有别的事儿问你，你说让我去那个漫画公司的，有没有跟人说我什么时候去面试。”
封卿越脸上一僵，他差点就忘了，再过不了几天，穆尘就不会再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帮你约了下周一。”
“这么迟啊？今天才周一，那我岂不是要等一个星期。”
“等着呗，累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几天了，这事儿不急。”
“也对，那我就休息几天，好久没有回去看外婆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外婆。”
封卿越：“……”
他的意思是想让穆尘在他这里再多待几天。
“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你准备回老家？我跟你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