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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我这边也是，没想到我们两个人隔了这么远，还能一起守岁。”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倒计时：“10，9……3，2，1！”
“羊年大吉！”
“羊年大吉！”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然后一起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这是他们在一起遇到的第一个年，注定了意义不凡。
“你们那边鞭炮声就一直不停吗？”
“是啊，农村嘛，都这样，你那边听起来冷冷清清的，一点都不像是过年的样子。”
“刚刚有人放鞭炮了，才放了两三个就被举报了。”
“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么？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死’这个字，不吉利。”
“你们那儿过年规矩真多。”
“要不然怎么叫过年呢？一年就过了这么一个年，当然要郑重一点啦，时候不早了，我去睡觉了，明天还要起大早去拜年。”
“嗯，晚安。”
“晚安。”
封卿越挂了电话之后，轻轻笑了一下，心里总算踏实了。
今年没有等到大年初二，初一一大早，田思宇就摁响了封卿越的门铃，摁了半天都没人开门。
封卿越的声音在他后面响了起来：“你一大早站我家门口干嘛呢？”
“卧槽，吓我一跳，你怎么在我身后出现了？”
“跑步刚回来。”
“你还是不是人啊，大年初一出去跑步？”
“人能天天吃饭，为什么不能天天跑步？”
封卿越掏出钥匙开了门，把田思宇让了进来，“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至少能撑到明天。”
“哎，别提了，我们家老头子天天逼着我相亲，昨天都把人带家里来了，你说我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他整个人在我们家过年，像话么？我要是再不反抗，他明天准能把人弄我床上去！”
田思宇进了屋，就跟进了自己家似的，打开冰箱自己找吃的，“饿死我了，今天早饭没吃就跑出来了。”
封卿越的冰箱里只有奶和水果，其他的蔬菜、肉类都是生的，要吃还得自己开锅，田思宇懒得动，拿了一瓶酸奶，扒了一根香蕉，坐在客厅里狼吞虎咽起来。
“封二少，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呀？”
每年找个地方出去散心，是他们过年的保留节目，一般就是找个天气暖和的小岛，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把春节度过去，然后再回来。
“今年我想去个不一样的地方。”
“行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岛，我都去腻了，你来说个地方，我跟你一起去。”
“农家乐怎么样？”
“我朋友在附近好像包了个农场，好像挺有意思的，外面看着像农庄，里面设施非常现代化，适合我们去度假。”
“那多没意思，要去就去点特别的地方。”
“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田思宇兴致冲冲地上了封卿越车，结果发现他的车越开越偏，越开越抖，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农家乐？确定不是想把我骗到哪个小山村里卖了？”
“卖你？那也得有人要啊。”52文学 pexs.
田思宇臭美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庞，“怎么就没人要了？我好歹也是貌美如花，等着要我的人一大把一大把。”
“你之前不是说别人就是冲你的钱来的吗？”
“……你不怼我两句会死？”
“不会。”
“……”
田思宇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接了，封卿越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毫无预兆地替你终结掉，所谓的把天给聊死了，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开车开了四五个小时，路上还经过了一段坑坑洼洼的泥巴地，来到了一个小山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红灯笼，一眼看过去，红彤彤的，特别喜庆。
“这是哪儿啊？”
“穆尘的老家。”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的？你居然能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我在她包里放了定位器。”
“……”
“定位的就是这个地方，但是具体是哪一家我就不知道了。”
“那怎么办？在这儿傻等。”
封卿越像看个二傻子似的看着他，“当然是去问啊，你没看这两边都是人？”
他们俩人高马大的，穿得也气派，刚在村口出现就引了一堆老乡注目，封卿越问人群里的一个大爷道：“你知道穆尘在哪里么？”
大爷：“＄％＃＠＾＆＊（＆％＃＠”
大爷说的方言，他一个字都没听懂，大爷还挺热情的，一直在他旁边连比带划的，封卿越尴尬地跟他交流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太艰难了，向大爷摆了摆手道：“谢谢您了，我自己去找找看。”
他们俩往村子里面走了走 ，碰到个在马路边上玩鞭炮的小孩儿，会说普通话，也听得懂普通话，一听说他们俩是来找穆尘的，立即说道：“我知道穆尘姐姐在哪儿，我带你们去！”
村里的人都热情，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小男孩把他们带到一户人家前，指着院子里说道：“小尘姐姐在里面打麻将呢。”
穆尘听到动静，抬头向院子门口看了一眼，“你们怎么来了？”
田思宇笑嘻嘻地说道：“那找你玩啊，你会打麻将？”
他是个自来熟，已经抢在封卿越前面进了院子，院子里有棵树，树旁边搁了张小桌子，四边放了四张小凳子，穆尘跟另外三个小朋友一起打麻将。
田思宇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发现穆尘根本就没准备胡牌，故意瞎打。
等到两圈牌打完，穆尘把自己桌面上的钱分了，然后把几个小孩子都给撵走了，这才抽了空，招待这两个不速之客。
田思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打牌挺有意思的，别人都是想着赢钱，只有你是想着输钱。”
“输一牌才一块钱，两圈全输不过十几块钱，这几个小孩子都是隔壁邻居家的，我总不能赢人家小朋友的压岁钱吧？”
穆尘把他们两个带进屋，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我们家没什么好茶叶，你们俩就喝白开水吧。”
封卿越捧着热茶杯到处转了转，穆尘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穷，不是茅草屋破房子，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院子，院子前面是厨房，后面是正屋，正屋一共两层，下面一个客厅，客厅旁边两间房，二楼他没去看，但是应该差不多。
封卿越问道：“你房间在哪里？”
穆尘往上指了指，“我住二楼东边的那间房，楼底下两间房一间是我舅舅舅妈的，还有一间是我外婆的。”
封卿越问道：“外面坐着的就是你的外婆？”
“嗯，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不方便到处跑，所以就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院子里一把藤椅，椅子上垫了层薄被，外婆就躺在上面晒太阳，穆尘走过去摸了摸她抱着的热水袋，已经不怎么热了，便拿回来重新换了热水，依旧塞在她怀里。
封卿越就站在旁边看着穆尘忙碌，他个子大，站旁边挡住了光，投下了一小片阴影，外婆眼睛睁开一条缝，笑得直咧嘴，嘴里没剩下几颗牙，她拽着穆尘的手，对她叽哩哇啦一通说，说得穆尘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