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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卿越摇了摇头。
“我跟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身边应该站着的是林琅这样的姑娘，而不是我，你给我买的这些衣服，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想做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我希望有一天我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我，而不是一个为了爱情委屈求全的我。”
封卿越疑惑地说道：“你以为我把你当成了林琅的影子？”
穆尘反问道：“不然呢？”
“我智商还没那么低，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两个是完全独立的、不一样的个体，我不会把你们混淆，我承认，我以前确实追过林琅，但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大家都去追，我就跟着一起去追了，而且也没追得上，在碰到你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只是练习题。”
穆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你说啥？”
“我说她只是一道练习题，而你才是我的考卷。”
看来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是封卿越的脑袋出毛病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我这一生遇见过很多人，我一直不明白我遇见他们的意义是什么，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我才发现，我遇见他们，是为了更好地学会去爱你。”
穆尘的脑袋在这一瞬间有点当机，学霸的思路她有点听不明白。
“林琅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她就是题海中的一道题，而最后能决定我得分高低的人是你，并且只能是你。”
“你先让我缓缓，我听得不大明白。”
穆尘脑子里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练习题的事，刚刚封卿越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告白，听着又不太像。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当初就是用这套说辞去追林琅的？怪不得没追得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你说的话没人能听得懂。”
封卿越不知道穆尘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但是她表现出来的意思是同一个：她并不想接受他的告白。
封卿越叹了口气，摸了摸她那一条参差不齐的辫子，“我从前并不知道跟我在一起会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在我的人生观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一个人的出身、家世、地位无关，你就是你，你如果不喜欢那些衣服，我可以帮你买别的，所以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我跟你之间的矛盾并不在于喜不喜欢那些衣服。”
“那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什么？”
“是……算了，不说了。”
根深蒂固的东西，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穆尘介意的不是“那些衣服”，而是“我帮你买”，如果他们是正常的情侣，封卿越说这种话，穆尘可能会很开心，但是他们不是正常的情侣，封卿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穆尘几乎可以预见到，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封卿越会把她当作自己的所有物，而不是一个平等的伴侣。
穆尘觉得她首先得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才能谈爱情。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适合做金丝雀，有些人不适合，没有对错之分，就是不适合，本性如此。
封卿越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把你锁起来，这样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但是我又怕做了这样的事之后，你会讨厌我，我怕我自己会后悔。”
穆尘问道：“你听说过平头哥么？”52文学 pexs.
“什么东西？”
“蜜獾。”
这一次换封卿越跟不上她的思维了，“啥玩意儿？动物么？我在动物园里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因为不管用什么方法把它关起来，它都会逃出去。”
“你是在暗示我，如果我把你关起来，你就想尽一切办法跑掉么？”
“对。”
穆尘是绝对做不了宠物的平头哥，她劝封卿越趁早歇了这个心思。
“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是我们就算做不了情侣，做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吧？”
“可以。”
“走吧，我送你回果园。”
想把人留下来是不可能的，所以封卿越决定以退为进，先从朋友做起，他会被穆尘三言两语就说服么？怎么可能？
封卿越向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别说穆尘的三言两语了，就算诸葛亮复活，三寸不烂之舌附体，也别妄想说服他放弃。
要是穆尘对他无意，也就罢了，关键听她的口风，他俩这算是两情相悦，那凭什么不能在一起？硬是这么别别扭扭的图什么，就图让自己不痛快么？
古兰经里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穆尘不来就他，只能他去就穆尘，他送完了人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网去查“平头哥”究竟是何方神圣，老实讲，刚刚穆尘说的那什么玩意儿，他根本就没听懂。
在搜索框里输入“平头哥”，出来了一大串视频，光从外貌看的话，平头哥长得还是挺呆萌的，脑袋上顶了一撮白毛，傻里吧唧的，但是战斗力惊人，怼过狮子，咬过猎狗，反杀鳄鱼，生吞眼镜蛇，脾气很火爆，不管动物园用什么办法关它，它都能找到方法出逃，封卿越越看越觉得这个小东西挺有意思，就那火爆脾气，总结起来就六个字：“不要怂，就是干”，还真有那么几分像穆尘。
就几分像而已，穆尘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怂的，就偶尔炸一次毛，特别可爱。
封卿越觉得自己的审美都被荼毒了，居然会觉得那样的人可爱。
从那一天开始，封卿越开始了他的“温水煮青蛙”大计，他不再冒进，而是徐徐图之，表现得真的就像是一个朋友，隔一两天发几条微信，都是很正常的内容，大都是都是朋友间的闲聊，甚至有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发一张照片过去，比如路过的花店，或者天上的云，都是随手乱拍的一些东西。
穆尘说服自己真的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偶尔也会给他发几条信息，偶尔也会抱怨工作太累，加班太多。
又是一个加班的周六，傍晚的时候天阴沉沉的，看着就要下大雨了，穆尘抬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往窗外看了看，又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封卿越发了一张咖啡馆的照片来，下面还配了一行字：你还记得这里吧？
穆尘回道：能不能别提这茬儿了？
封卿越发的那个咖啡馆就是他们第一次约见的那一个，封卿越拿了一份智障一样的文件让她签，她慌慌张张地跑了，结果还撞了玻璃，想起来就丢人。
封卿越：为什么不提，我觉得那一天你挺可爱的。
穆尘站起来走到床边，她们公司楼下对面也是一家咖啡馆，她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然后发过去一条信息：人应该往前看，我觉得现在的我比那一天的我更可爱。
封卿越：你还在公司？今天又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