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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安分，要给晏晏留个念想，低声在晏晏耳边留话，道：“万一你想通了，七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本王的怀抱也时刻为你敞开。”
晏晏两颊浮上酡色，七王爷真坏，当众调戏她，要是她有本事非得在他脸上抓两道。可如今她是仆，人家是爷，该按捺还是按捺。
她屈膝纳了个福，说了声是，乖乖跟在百里牧身后出了毓琉宫。
原只道百里牧爱占便宜，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七王爷对她更是毛手毛脚的，对比之下，九王爷那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人物了。
百里牧对她确实不坏，知道她赶路辛苦，回去月黑风高夜晚，让她乘坐王府的安车随行。一个身份粗鄙的婢子与高贵清雅的王爷同乘一车，那是莫大的恩赐。
良久无言，空气都要在冰封的气氛中凝结。
百里牧开声道：“饿了么？”
这不是明摆着么，就跟看到秃子问长头发了么。
晏晏没好声气，刻板回答道：“烦劳王爷挂心，还成。”
“饿了就饿了，什么还成还不成的。”百里牧偶尔不喜欢她那套客气，心里有话不跟他直说，跟他拘谨着收纳着，刻意给两人之间摆个天堑鸿沟出来跨跨。“今儿个老七跟我要你，你给我个准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是真想跟他，也不必在我跟前装矜持，下回我找个机会，让他开口要人，这样也好显得你矜贵点。”
晏晏感到发笑，这九王爷拳拳用心都是为她的前景考虑，只不过她对七王爷没有攀附之心，这个人情她不想欠他。
况且她是大江国皇帝派来安插在百里牧身边的暗桩，没有尉迟云臻的授意，她贸贸然不敢自作主张换码头，只好继续潜伏在百里牧身边。
她嘟囔了下，道：“我跟您表过忠心，不能跟七王爷去回府的。”
百里牧装作不经意的嗯了声，心里倒是挺乐陶的，算他没有看走眼。
但他面上拧眉，露出一脸惋惜。“老七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跟着他，你倒是不用吃苦，吃香的喝辣的，多少人都盼不来。况且老七这皮相不错，不少姑娘趋之若鹜，难道你还看不上了。”
“王爷，我是您的家仆，又欠了您那么多银子，按说我的去留就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犯不着让我自个儿选，横竖您看我不顺眼，就给我往别处一塞完事儿。”
晏晏这回绷不住了，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特别看不惯百里牧表里不一。
分明是想测验她的忠心，如今她表态了，还非要不依不饶的，她若是真跟百里翊走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吹胡子瞪眼骂她白眼狼了。
百里牧听出她一口怨气，想来对他是不服气的。“爷还给你脸了，瞧你这态度。”
晏晏反省之前态度不够恭顺，怕是触了百里牧的逆鳞，这回说啥都是错。七彩中文 .qicaizw.
好在她活了两世，总算见过点世面，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武器，要是真到了没辙的时候，索性话不多，眼泪珠子先行奉上。
百里牧自觉是不是说了重话，晏晏垂头丧气没有回嘴，让她抬起头来说话，冷不防对上一双水涟涟的桃花眼，扑闪了一下，豆大的泪珠子从乌黑长簇的睫毛之间霖霖落下，好似落到了人的心盘上，可劲儿的让人疼了。
“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晏晏开始卖惨了，眼眸子一眨巴，眼泪参差不齐地落了下去。“我是您的灯儿，我是您的物件，您看不上眼了，爱给谁给谁，我不敢有意见，更不能给您甩脸子。您待我有再造之恩，我必当对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即便怀疑过她的居心又如何，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他只想揽她入怀呵护一番。
他想过要不要安慰他，奈何王爷大架子放不下来，只能象征性抚了下她的肩膀，道：“今夜的事儿翻篇了，下回我不提让你跟老七了。除非你自个儿动心思非要跟他，那我也成全你们。”
晏晏冷笑了三声，脱口道：“我能有那么想不开么，非要跟七王爷么，他再是抬举我，至多就是当个首席通婢，我还是安安分分跟着您，办好差事赚钱还债呗。”
百里牧没想到晏晏这么通透，老七文绉绉的一车漂亮话，其实人姑娘心里明白得很，他就是看上人皮相了，想跟姑娘睡觉罢了，睡一阵子腻烦了，随便折腾个角落安置下。
“你心里倒是敞亮。”
百里牧心里并不高兴，他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年轻力壮，干什么都出色。什么叫做安安分分跟着他办差事赚钱还债，说到底最后都想离他而去。眼下在他跟前各种尽心，就是看在钱和恩的份上了。
她怕跟着老七吃亏，跟着他就不会吃亏了啊，难道老七是个会吃人的主，他老九就不会么，姑娘入了他的王府就能全须全尾了？
晏晏抬手去拭泪，大姑娘掉泪的把戏真好使，才掉了几滴，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立刻就缓和了。
百里牧品了品晏晏之前抱怨的话，道：“首席通婢？这么提法新奇，你要有这个心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爷府上也养了两个通婢，待你到了王府，直接提拔你当首席，怎么样？”
晏晏摇头成了拨浪鼓，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被有心人摘去了话头。“这可不行呐。”
百里牧好奇问她，道：“怎么不行？”
晏晏义正言辞道：“我不会呐。”
百里牧摆着肃然一脸，内里笑开了花，幸亏没把晏晏送给老七，否则他真是走宝了。“不会有什么打紧的，不会才好呢。”
晏晏照旧说不好，“您别取笑我了，您府上有通婢，您就跟通婢练本事。我就在边上给您上夜，给您掐着点，万一时候过长了，我在外头喊你，务必替您保重身子。”
这话他听着味同嚼蜡，这叫什么话，给他掐时辰还要喊他，是怕他马上风么，这小妮子就是个半吊子，掖庭出身，男人都没见过几个，混了个半懂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