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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瑟地笑了下,还真别说,被晏晏赞美起来,腰杆子都跟圆了一圈似的,走路得摇头晃脑横着走了。“就这么说定了,晌午青菜白粥的对付了,晚上你可得拿出点诚意来。”
晏晏笑道:“我对您素来是诚意十足的。”
“是么?”他一手佯作去接晏晏手里的粥,实则绕过了碗,直接盖在她心上起伏的地方,手掌连忙聚拢裹住,嘴上还砸吧,跟品味似的。“我不想喝粥,想吃这个。”
她惊得差点洒了热粥,赶紧双手端稳,放在千工床内侧的横柜台子上,啐道:“您真是个坏胚子,爱喝不喝由着您,不伺候了,在您跟前伺候,可真是要少几两肉的。下辈子您当姑娘,我当爷们,我娶了您,您信不信我两只手哪儿都不放,每天就往您胸口上捂着,走哪儿都跟连体似的,也让人看看您的笑话。”
“别介别介……”赶紧撤了手,端起粥碗,规规矩矩道,“两句不对付就上脸子啊,还真是长行市了。成,是我不规矩,可最近我病得七荤八素的,白天晚上压根儿分不清,我还当是晚上呢。这不是晚上我这么暖手,你多半都是默许的。”
装傻装病装可怜,这都是一贯的套路,谁让她就吃这一卦呢。她憋着一张俏脸,“您这样不好,我又不是奶妈子。”
百里牧自知理亏,这个癖好怪他不地道,过去也没这么不良嗜好,可碰上她之后各种歪心思都能往外冒,不仅上手,还上口,好吃好玩的对付。“我是病人,你别跟我这么较真。”
晏晏板着脸,端起玲珑剔透的水晶碗,舀了一勺往他嘴里塞过去。“食不言,寝不语。”
百里牧不敢再触她逆鳞,乖乖张口喝粥,闭口咽下,就这么喝下一碗,末了还瘪了瘪嘴,“味道还不赖。”
伺候他漱口喝茶,到点让他午歇,就跟宫里的掌事嬷嬷似的,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门儿清。
掖好被褥,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手牵了过去,清润眸子倒映着她温婉柔媚的脸,“这就走了呀,大年三十没什么事,一起歇着才好。”
晏晏挨在床沿坐下,细声细气道:“您是富贵命,躺着歇着就好,阖府上的琐事都压我一人肩上了。最近我在盘查府上的库房,发现了不少霉变浪费的物件,好好的东西,搁放在一起发霉,多可惜,我得再去盘盘看,仔细有什么还能用的。”
百里牧靠过去,脸枕在晏晏膝盖上,又是这套粘缠人的戏码屡试不爽。“这种小事让底下人去做,王妃在上,哪有费这些琐碎功夫。”
“九王爷在大事上毫不含糊,比猴儿精明,可您仔细灯下黑。您的田产、山林、房户,一年产多少粮您知道么,收多少租您清楚不,有多少人口仰仗您活着,您又了解多少?”说起这一茬晏晏心里就不乐意,九王爷办事手段再狠辣,可保不齐有人铤而走险,偷偷钻营,做米缸里的老鼠,在九王爷的产业上做手脚。读读看小说 .duduaa.
九王妃走马上任,过去名不正言不顺不好管,如今既然是明面上的主子,内务的事情就要理清头绪,查账盘库存,发现账房的二把手私吞公款,在京城西郊吞了九王爷的八亩地,盖了三进的大房子纳了小妾,那日子过得叫一个滋润。
“您这是树大有枯枝,我在其位谋其职,好歹要把米缸里的蛇虫鼠蚁都抓个干净,要不然我真是不放心,万一我不在了,您的家底可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搬空了,没准您还都不知道呢。”
嘴巴的笑容霎时凝固住了,什么叫做不在了,他如今可听不起半点不祥的话了。王爷翻起了白眼,脸色难堪,晏晏最是通透,晓得是踩到他尾巴了。
她想挑两句吉祥如意话,可百里牧浑身生刺,不管不顾的倾身揽着她,道:“我生气了,你有胆子不陪我午歇试试。就算九王府养出了一堆米虫又如何,家底被搬空了又怎样,我也不在乎,横竖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这王爷位分不要了,上寺庙出家当和尚去。”
百里牧连拉带拽的,晏晏这具小身板经不得他捣腾,乖乖往他怀里撞上去,抱着怀中温热又鲜活的身子,才能感到片刻的安宁。
走到了今天,深感不易,他活到了二十岁的年头,唯有这一年活得最是充沛,斩尽阴谋荆棘,匆匆忙忙又诚惶诚恐地去爱她宠她,唯恐半点做得不够好。
就是这般虔诚卑微地去爱她,饶是抵不过老天的捉弄。他可以不在乎她暗桩的身份,可以不计前嫌,若没有前因,哪来的后果,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晏晏呐,如今我成了胆小鬼,不好的话,半个字都不能听。不抱着你,眼皮子都不敢合,生怕哪天见不到面了,我连怎么活下去都不会了。”
眼角攒起了泪,强忍着不可以让泪珠子流连忘返,九王爷连不好的字眼都扣上了,这会儿掉泪岂不是更让他伤怀了。
她宽慰他的心,道:“咱们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再说了,您说中原大地三分,东越出名医,您正好带我寻访名医,顺便游历名山胜水。”
话虽如此,但他知道所谓的名医圣手连根毛都没见过,哪里这么容易能找到,不过是彼此安慰对方的麻沸散罢了。可两个人都太清醒,互相劝慰,到头来两边都辛苦,何苦来哉。
这个话题纠结着干着急,倒不如把握眼前更好,她闭着眼,嗅着他身上的兰芝香,有浅浅的好眠之效,嗡哝道:“您晚上想吃什么?”
他低头捋她耳鬓的落发,吻了吻她玲珑的耳垂子,这么漂亮肉耳朵,就算他不会看相也知道是福泽深厚之人,怎么会是英年早逝的福薄之相。“上回说好吃暖锅的,一直没赶上机会,今晚上吃暖锅吧。”
她说好,抬手搂着他的脖子,他软语道:“我这人以前活着就是为了争权夺利,现下看开了,权势是把双刃剑,要时刻警醒十二分的机警,抢来的位置,一不留神就会被拽下去。当时鲜血白骨踩上去的,将来也得鲜血白骨踩下去,不同的是,过去你饮别人的血,刨别人的坟,以后就轮到别人喝你的血,扒拉你的祖坟了。我算是看透自己了,就算侥幸当了皇帝,多半是个昏君,每天点卯上朝多费事,有这时间不如跟你在寝宫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