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章 心里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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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怒不可遏道:“把老六找出来,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肝,皇妹薨逝了,他还脸皮子喝酒纵乐去。”
    他复又重重叹气,对下道:“榕儿的身后事交由内务府处置,只不过临近新年,不易操持丧葬,罢了,暂且委屈榕儿在冰棺中,待到破五迎财神之后,再行发送吧。”
    正殿里长吁短叹的,众人辞了出去天已经暗透了。
    百里牧回首看龙座上的人,他是从何时开始衰老的,曾经英伟齐天,辉光万丈的天子,如今如败絮般飘散零落,捻成了碎沫子了。
    他定了定神,快步跟上兄弟几个,老八走得飞快,恨不得抽出翅膀飞离宫城。
    百里翊没好声气,看笑话似的口吻道:“你瞧瞧老六这事儿办的,平时多爱在父皇跟前尽忠尽孝,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会儿露脸的机会倒是不争了。”
    百里真厚道地推了下百里翊道:“你可留点口德吧,今儿你就是故意的。”
    “那可不,父皇还当他人品正派,厚德载物,委以重任,哎呀我呸,就是个下流胚子。”百里翊性情中人,说到兴致高昂处,就地啐了口唾沫星子。“可算逮着机会让我弹劾弹劾他了。”
    百里真面露忧色,道:“老六该不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吧。他素来公私分明,万万不可能为了嬉笑取乐而耽误了面圣。”
    百里翊接话道:“该不是被人宰了吧。道貌岸然,坏事做尽,背后捅刀子的人海了去了。”
    百里牧抿唇想了想,道:“若真是那样,薨了个公主,再捎上个王爷,岂不是把父皇往绝路上推么,没活路了吧。”
    到了宫门外,各自上了雕花安车散了去。好不容易安身坐下来,喉咙酸得长倒钩刺似的,忙掬起矮桌上一盏暖茶灌了口,却连带起了一串咳嗽。
    陆鸣肃立在车厢外,道:“王爷,您可千万要保重贵体呀。”
    百里牧不言声,陆鸣这小子话意听起来跟看笑话似的,说到底也怪他不知道节制,昨夜洞房花烛人生大事他尽兴过了头,从昨晚上开拔到了今儿午后,原想着休沐在府上缠缠绵绵过上三日,谁知午后急召入宫,脚下拌蒜似的打了个趔趄,上了安车就去了宫门。
    点蜡烛似一站就是三四个时辰,百里榕薨逝,令仪撕心裂肺嚎啕,他情绪上受到了打击,身子骨总归不得劲,就这么染了风寒也是情理之中。
    头沉沉疼得厉害,成群结队的蚂蚁往脑壳里钻,几乎要把天灵盖给穿通了。他扶着车壁,心道这回不好,上回生病还住在宫里,一转眼都六七年了,脑子发懵人跟发虚似的回到了王府上。塔小说 .taxiaoshuo.
    脚底下发不出力道,发飘似的寻到了檐语苑,扶着朱漆抱柱稳了稳神,这么下去怕是要坏事,晏晏昨日被他蹂躏得厉害,身子骨本就脆弱,要是跟他近身缠绵过,恐怕要过了病气给她。
    一门之隔,他天马行空得想了一堆有的没的,零零总总加在一起总归是一个意思,想见他的命/根,可又怕害她染病,思前想后还是往偏殿去蜗居一宿罢了。
    他招了招手,陆鸣眼尖过来到了跟前,“去回一声王妃,就说本王今日到偏殿暂住,让她早点歇息。”
    陆鸣嗳了声,前脚刚要去传话,可一想不对,连忙折返回来。“主子,这怕是不妥,您这没说清楚缘由,王妃那里怕是不好打发。”
    要说他病了,晏晏铁定衣不解带的照料他,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保不齐就染上风寒了。可要是没病没痛的,依着他一贯的做派,新婚第二日,怎么着也不能给她下床了的。脑子坨成了一块面糊糊,“就说本王公务繁忙,今夜就不见了,就这么回了吧。”
    陆鸣照着他的吩咐,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跟王妃回禀,晏晏是个通透人,没必要为难奴才,她打发了陆鸣去王爷身边照料。“王爷身边短不了人,你去吧,我这儿知道了。”
    甫一回身要走,王妃唔了声,他赶紧躬身回话。果不其然,王妃心里犯嘀咕,必定要问问清楚。“临时急召王爷入宫,怕是宫里出事了吧。”
    公主薨逝对外是秘而不宣的,但诸位王爷都是知情的,陆鸣在外候着,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碰上王妃问话,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不知怎么的,心中擂鼓似的敲了三两下,颇有些痛感。面上不露痕迹,还是和风细雨地浅笑。“北靖国统共就这么个小公主,王爷唯一的妹子,王爷受了这样的消息,心里一定不好受的。”
    陆鸣这个没眼色的,看到王妃的笑脸都当她心无城府,复又加了几句道:“谁说不是呢,皇后哭哭啼啼的,差点昏死过去,亏得咱们王爷统筹全局,替皇后周全了脸面,这才没让人看了笑话去。”
    站在晏晏身后的宋喜使劲给陆鸣使眼色,陆鸣看了眼,当即没有领悟到,回心一想,顿时两股战战,坏了,这怕是要坏菜,王妃是吃味了。
    他想解释但为时已晚,晏晏拂了拂手示意让他退下去了。
    别看过去她怯生生,甚至有些高冷罢了,一朝登上了九王嫡妃之位,煊荣端肃,华彩夺目,却是半点也不容亵渎了的。到底是官宦千金的出身,即便前头遭了罪,好歹贵气底蕴都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如今锦衣华服加身,富贵逼人的持重模样。
    晏晏疲倦地以肘撑着太阳穴,蹙起眉头,谈不上不高兴,实在是有点钻心刮骨似的难受。什么都给了他,甚至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与他耳鬓厮磨一段光阴。可他呢,嘴上说得花好月好,噬她如命,实际上人家出了事,便扑心扑命地上去替人周全,少不得有一番柔情安慰。
    到底是年少时候的情愫,暗恋这种事,谁能说的好,毕竟是心里的白月光,这辈子够不着了,可心里还是藏不住掖不下的肖想。她这头是越想越气,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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