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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不想跟宋喜解释人心险恶,让她继续当个单纯的姑娘也不错。“逛了大半天了,一会儿租辆马车回去。”
好歹也活了两世,第一世混的猪狗不如。但不妨碍她会总结,从惨痛的失败中总结提取经验。男人想结实姑娘的手段,尾随也好,跟踪也罢,反正这些用在她身上行不通。
侍从飞奔找寻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好垂头丧气回去复命。
百里铮看着澄澈的茶色,听侍从来报,反应很是反常,没有动怒,嘴角噙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她不会武功,却能躲避你的追踪,有趣,很有趣。”
嘴上说得平和,但赏罚极其分明,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妥,还能希图办什么大事。
追踪不利的侍卫回了六王府便杖责二十,可他领得心服口服,练武二十年,却让两个姑娘在眼皮子底下跑丢了,简直丢人。
租了马车如愿回到九王府,晏晏人刚到了照壁前,王府的家臣侍婢都迎了出来,那着急的架势让她受宠若惊。“您可算回来了,王爷着急得不得了。”
晏晏问道:“王爷现在哪儿?”
家臣回话道:“王爷派了府上的卫队去找您,原本王爷是一道去的,但是宫里传了皇上口谕,这会儿已经入宫去面圣了。”
晏晏从宋喜手里接过油纸包回来的点心,径直去了厨房,大灶的火还没有熄,她把点心一样样在盘子上码好,罩在蒸笼里温着。
火流星现世,对普通人而言不过就是一阵唏嘘,大抵感叹世道不平,灾祸还行。只要灾祸不落在自己头上,对于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老百姓而言,并没有太多感想,还不如晚上吃个热馒头更让人上心。
但宫中却是人心惶惶,钦天监的何监正后半夜紧急回禀,火流星不是善心,一旦造访人世,必定会带来厄运。
皇帝问了化解之法,何监正为难地摇了摇头,皇帝再三逼问下,他才给出答案。
火流星主凶,只要有举足轻重之人抵偿灾祸,那么厄运可除。
皇帝闻言心乱,骇然惶恐,寝食难安,便紧急招了九王爷百里牧入宫商议。皇帝是个心思很深之人,狡诈诡谲,对人似乎是信的,其实却不尽然。
皇帝跟百里牧密谈了一个时辰,百里牧从宫里出来之时,恰好碰到了老六百里铮往御书房走过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也没有别的话说,不过是客客气气、虚情假意,然后客套道别。
陆鸣一看就知道王爷心情不好,不敢多问,出了朱雀门径直过了两个胡同,在巷口停了下来,刘起上了安车,道:“王爷,您紧急招我来,有何事么?”
百里牧自收到皇帝的口谕,便给刘起发了讯号,今夜相见密谈。与皇帝见面之后他便心事重重,皇帝的心思一向捉摸不定,希望是他猜错了。
他凝神斯须,有些怅然道:“昨夜火流星,你可见到了?”
刘起说是,又道:“王爷紧急召见,是否出了要事?”
百里牧喟叹一声,道:“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父皇的心。”652 .652.
刘起眉心突突跳,九王爷这一趟面圣估摸遇了岔子,情绪显然是低落的。
百里牧依然正色道:“本王要出门一趟,你不必跟随,京城的事你照看着。”
刘起问道:“王爷,这一趟出门,您什么时候回京城?”
百里牧说不知,道:“火流星一事,父皇如鲠在喉,生怕祸害掉在自己头上,让本王替他去北面苦寒之地的伏天寺替他修行化解。”
刘起初时一怔,大骇道:“伏天寺常年冰雪,北风呼啸,冰雪裹挟,乃是苦寒之地。”
“不是艰难之地,怎么能体现修行赤诚?”百里牧自嘲道,“父皇名义上对我委以重任,其实他对我暗生嫌隙。恐怕与百里清捏造诬陷之事脱不了干系。”
刘起点了点头,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无法体会身为帝王的用心,可大家都是男人,妒忌心却是可以理解的。“皇上一贯是信任您的。”
百里牧嗤笑了声,道:“信任归信任,但是依然不可不防。本王算是看清楚了,父皇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刘起忧心上脸,道:“伏天寺此行荒寒,光是途中就要耗费不少时间,皇上没有说让您替他修行之期么?”
百里牧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这便是他急召刘起的而来的理由。“归来之期未定,若是计划卓有成效,那么本王便能顺利回京。一切就靠你在京城打点了。”
刘起沉重地颔首,道:“您且放心,您的示下刘起记在心上,如此,只等您安然归来。”
刚回京城不过两个月,如今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百里牧拢了拢太阳穴,伏天寺寂静苦寒,位于北靖国北面峭崖绝壁上,北靖人尊它为圣寺,越是艰难苦恨的地方,越能修炼意志。
北靖人以为伏天寺国境最北最高峻的山上,那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如果世间有苦难,那么只要权势之人洗去凡尘静心思过,神佛发现了世人的忏悔,就会降临福祉,不言自明,这么重要又神圣的使命便落在了百里牧身上。
百里牧风尘仆仆回到王府,甫一走到阀阅前,家臣迎了上来。“大总管回来了么?”
家臣忙道:“一个时辰前回来的。”
百里牧听说晏晏回府,心中大安,但一想到她独自出门半句话都不留下交代,就气得磨牙,打定主意要给她吃点教训。
陆鸣跟在王爷身后,问道:“王爷,您是去阅微堂,还是檐语苑,要不我这就请大总管跟您赔罪?”
百里牧冷漠道:“就属你心眼多,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见她,看到她就烦,最好别见。”
陆鸣不吭声,干站一边看着自家王爷催眠自己。
进了王府大门,一路穿越庭院游廊就往檐语苑去了,刮了隔壁的耳房一眼,房中黑黢黢的,没有燃烛火,想来晏晏不在房中。不及多想,已经过中空的天井到了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