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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雪峰上一道白影与雪花成为一色,如谪仙降临,倾城绝艳。
飞雪漫天,为雪峰一点点地累积出圣洁的天地。
料峭之处,总能藏着几株给人无限生机的珍贵药材,甚至藏着千年雪莲藕,称为千年雪莲,也称千年雪藕。
她留在这雪峰整整五天五夜,终于寻到了一株千年雪藕。
她下山了。
那时,恰逢午后。
离开了雪峰,已不见飞雪,阳光逐渐地将她头上、身上的雪花融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淋过一场小雨,颇显几分狼狈,她找了一处地方生火,寻了些吃的,就靠在树上休息,洗脱几天几夜未曾入眠的疲劳。
许久,风掠过,带着寒意,也颇为疾厉,将她夹带在耳根后的浅蓝色面巾吹落……
一张绝美的容颜,在阳光的映照下,哪怕是紧闭着美目,仍是艳丽恍若朝阳。只是,那样原本该是完美无暇的脸庞上,左脸颊却带着一个已经结了疤痕的伤疤。
如拇指头那样,并无损她的美丽,但是,此时此刻还是显得那么碍眼。
就好像因为它,破坏了原本的完美。
她醒来时,已是日暮。
之前是过于劳累,没仔细看着四周。
她选择休憩的地方,恰逢是一个村庄附近。日暮近了,村民劳作回乡,有几道碎言碎语随风传来。
“听说了吗?昨夜啊,老洲王病逝了。”
“真的假的?”
“我相公是缘何酒涫的账房先生,消息已经传开了,他还能说假话啊?”
“可是……我听说少洲王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第一神医,难道他连自己老爹的病都治不了吗?”
七八个村民路过,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这就不清楚了,但是有句话说的话,阎王让你三更死,便不可能让你留到五更……少洲王纵然是神医,也不可能真的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人吧?”
“这个啊,我听我相公说,他说,少洲王前些日子就回来了,他也想要救老洲王,可是,老洲王不愿意。”
“为何不愿意啊?”
“就是,为何不愿意?难道还有人硬是要寻死的啊?”
“你们先听我说吧。”那妇人又说道:“我相公说了,老洲王确已病入膏肓,可是他确实不恋这世间了,所以一直瞒着自己的病,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也是错过了医治的时间。所以,纵然少洲王是神医,也没办法……更何况,我听我相公说,洲夫人十几年前过世之后,老洲王依然孤寡一人,连个妾都没纳,实则是对夫人情深入骨,不愿将就。”
“这跟故去的夫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活得差不多了,少洲王也已经长大成人,老洲王能够跟夫人交代了……自然是趁着这个病,丢下一切,去地府寻她去了。”妇人说得摇摇头,却又一脸羡慕。
摇头叹息的,自然是这情深之人,却不得好结局。
羡慕的,自然也是这份即使故人已去仍是痴心不改的深情专一。
“所以,老洲王便拒绝少洲王的救治,让少洲王成全他!”
“哦天啊……:”
那些妇人边说边走,逐渐地远去。
树上的人,将手臂微微地垫在脑袋后,沉思了许久,红唇微启,轻道:“自古以来,情深不寿……”姐姐
深情,有的时候,是一种病。待那人不在了,它就是一种无药可治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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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东洲洲王出殡的日子。
洲王之位是世袭制,临家在东洲有族用的墓地,那地方就在雪峰的另外一面山脚下,颇懂得一些风水之术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那地儿,是一块好地。
老洲王在东洲的名望极高,不少百姓来送行。
在众多的百姓之中,悄悄地藏着一个白衣女子,她蒙着浅蓝色的面纱,悄无声息地混在送殡的人群里。
葬典仪式半天才结束,百姓先行退散离去,洲王府的人还留再墓地那边,最后一批走的人是少洲王临羡渊等人。
月慕深混在在百姓群里,百姓离开,她自然也离开。
途中,听几个姑娘提起:“你们见到少洲王了吗?”
“见着了……少洲王的风姿可真是难得一见呢,听说他可是咱们东洲的第一美男子呢。”
“可是,听说少洲王还未娶妻……”
“快了吧,老洲王生前给少洲王指了一门亲事。”
“哦你说那个啊,少洲王早就退了。不愿意呢!如今老洲王都不在了,难道还要人能够逼着少洲王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啊?”
“那你们说,少洲王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少洲王如此英姿,大家都会有机会的……我们好正以待吧……哪怕只是进去当个侍妾,甚至是通房……那也足够幸福的了!“
那几个姑娘说完,纷纷捂嘴偷笑,一脸向往。
逐渐地,百姓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月慕深并没有打算回到城里去,便也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没过多久,她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
这个人的轻功,十分的高绝,预测并不在她之下。
她转过身,朝着四周看了看,沉声道:“我知道你跟着我,别藏着了,出来吧!”
下一瞬,她的左侧,一人一身白衣,走了出来。
他身着苍白的丧服,却无损那张英俊的容颜,只是将他儒雅的气质衬得多了几分低沉的忧郁。
“是你……”月慕深低喃。
可是,话已出口,他也已然听到。
“对,是我。”临羡渊开口,声音艰涩嘶哑。
月慕深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地一捏紧,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月慕深,你敢走,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临羡渊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的传来。
她闻言,脚步还是忍不住地顿住,缓缓地转过头去看他。
临羡渊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巧却异常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力道加重,鲜血已缓缓地流淌而出,鲜艳得刺目惊心……
他紧盯着她,那眼神果决狠厉,半分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