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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弱的身体直线向下坠落,紫薰只听得耳旁山风呼啸,夹杂着谁的痛呼声,泪水禁不住越发汹涌,戾气产生的剧烈疼痛,瞬时夺去了她的知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子画,当你把冷漠留给我时,可知已让我失去了再前进的勇气。当你不及转身时,我却已决定了舍弃!我只能以自己作为这最后的赌注,等待着你最后的抉择!
她想,她活着已经太苦太痛,死……或许会轻松些吧。
紫衣无暇,淡若无痕。白子画再无迟疑,随着她跳了下去,想要拉住她快速下坠的身体,然而,他拉不住,他拉不住!
就在那一瞬间,前尘往事,尽上心头。仿佛看到纤弱的白影慢慢向思过崖爬去,她跌倒了再爬起来,荆棘和鞭子甩向了她,迷糊了她的眼睛,她已发丝零乱,满脸都是血水,汗水,还有泪水。
“不!紫薰,紫薰!”白子画捧着头,痛苦地吼道:“你回来!回来!”
紫薰猛然震开白子画,大声道:“子画!天上地下,紫薰至此与君永诀!”
白子画心头一颤,望着仰面而下得紫薰,她安静地下坠着,犹如被揉碎的红梅凋落在雪地上,凄美冷艳,冥渺无声。
阳光透过窗隙射入房内,照在苍白的脸上,羽翼般的睫毛微颤了两下,紫薰缓慢地睁开眼来。
身子酸痛,紫薰挣扎着坐起身,一旁正伏案而眠的霓漫天转醒过来,惊喜地跑过来道:“太好了,姑姑,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了一天一夜,我都担心死了!”
嗓子干渴,待饮完一杯水后,方沙哑地问道:“是谁救了我?”
“是师叔祖,您在落地的刹那被他接住了。”霓漫天迟疑了下,又道:“姑姑,将您送回来后,尊上都不曾来探望过。”
“我知道了。”紫薰颔首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下”说罢,便躺了下来。霓漫天也低着头出去了。
听说此事后,笙萧默很快从莲城赶了回来,快步走进了绝情殿,但见李蒙正焦灼地在正殿外徘徊,一见自己,忙跑过来道:“儒尊,您总算来了!尊上在房中已待了一天一夜,任谁进去都被赶了出来。我实在无法了!”
笙萧默颔首,随即深吸了口气,推门踏入了森暗的内殿。
“掌门师兄!师兄!”笙萧默试探地唤了两声,却听不到回答,不禁上前大力将窗户推开。顿觉清风拂面,室内豁然明亮,待他回身一看,不禁骇然道:“天哪!掌门师兄!你怎么了?”
只见白子画如石雕般呆滞地坐在地上,地上全部都铺满了紫薰的画像,他身边还滚落着几个酒坛子。笔下文学520 x520xs.
“师兄!”笙萧默眼中一热,上前抱住他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长发绾君心,白首不相离。”白子画神情木然,嘶哑道:“我看到她在我眼前跳下露风台,听到她说她不爱我了……”
“不怪你!不怪你!”笙萧默大力扶起他,哽咽道:“你是病了,没有人怪你的!”
“你当时为何不一剑杀了我!”白子画瞪大布满血丝的眼,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我事后定会生不如死,为何不杀了我!为何不在我伤害她之前,便杀了我!”
笙萧默猛然将他推开,狠狠地砸着桌子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她爱你,她要你好好活着!”
白子画颓然地倒在地上,身子不住抖动,握拳的右手敲捶着汉白玉地面,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嗡鸣。
笙萧默见此状况,不禁气急,转身便往绝情殿侧殿而去,“砰”地一声踢开房门,上下打量了番,厉声问道:“花千骨!”
“儒尊?”花千骨望过来,不悦道:“儒尊你不好好在销魂殿,找弟子所谓何事?”
“何事?你的命数也到头了!”笙萧默不屑道:“今日我来取你的狗命!”
“你!”花千骨又害怕又担心,哆嗦道:“你杀了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
笙萧默冷笑了声,突然将宽大的衣襟一掀,抽出一柄利剑,直向花千骨的眉心刺去。花千骨登时吓得踉跄后退,扯落了一桌的茶碟。隔着不远的紫薰听到有动静,慌忙赶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默儿!”紫薰忙不迭地拦住他,气急道:“你胡闹什么!伤了她更解不了子画的毒!莫要胡来!”
笙萧默将花千骨逼到墙角,见她无路可退,不由沉声道:“我这辈子都没杀过人,可是杀你,我决不会手软!”说罢,雪光一闪,直向她的喉间逼去。
“紫薰上仙!”花千骨绝望地转向紫薰,凄厉地喊道:“救救我!我不能死啊!我死了,师父也会死的!”
殿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急促的鼻息。血珠子在剑尖晃动了两下,垂直地滴落在地面上,渐渐汇集成一摊刺目的红潮。
笙萧默望着紫薰手握利剑的刃端,凛然挡在花千骨身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只闻得哐啷一声,利剑摔在了地砖上,令得在场之人皆是心中一惊,不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