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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凝视着昏迷中的紫薰,因她苍白的脸和紧闭的眼而震慑心痛。离开绝情殿的时候,她笑着说等他回来,而现在,她却毫无意识的躺在这儿,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他猝然转身,克制不住地对云阙痛喊:“师叔!你到底她怎么了!?”
云阙顿时愣住,只是瞪视着白子画,然而他的眼神中,忽然浮现出一抹说不出的惊慌。好半晌,他才低低地、喑哑地,几乎有些害怕的迸出一句:“住口!”
白子画逼近了他,紧盯着云阙,好似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师叔,你当知道,子画不怕死!”白子画平静的说:“我不怕紫薰死,真的,果真那样,我就跟她去,那样再也没有人能拆散我们了,我还怕什么?”
这番话说得冷寂,却让众人都震撼住了。云阙默然垂下头去,无言以对,然后,他离开了绝情殿。
紫薰虽然失去意识,但她似乎能够感觉起白子画的存在,白子画寸步不离地守候在紫薰身边,将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仿佛试图把他体内源源不绝的力量灌输给她。一日一夜,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视线也从未离开过紫薰。
只有一次,在紫薰因呛咳而把整碗汤药呕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俯下身去,将紫薰的手紧紧贴住自己流泪的眼睛。
紫薰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长得做不完的梦。仿佛是那日嫁与白子画时,他为她挽起青丝,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转眼白子画就不见了,她狂喊着他的名字,他挣扎着对她伸出了手,但一切的抗拒与努力俱属徒然,虽然她拼尽了力气向他而去,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远……
又好像,娘亲冷冷地盯着她,对她说,紫薰!你怎么可以嫁给你的舅舅?你简直大逆不道!她哭着抱着娘亲,娘亲却一剑刺了过来!她一路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白子画了!她想伸手去抚他的脸,全身却虚软得无法动弹,她想大声呼喊他的名字,费尽了力气,却只能挤出恍若游丝的一声:“子……子画……”
白子画俯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先是不敢相信,接着忽然转变为狂喜:“紫薰,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紫薰茫然地望着白子画,意识一时接不上,子画回来了?怎么可能呢?紫薰挣扎看去,终于又因为虚弱的缘故而闭上了眼睛,喃喃告诉自己:“我……我在做梦……”
“不,不是梦!”白子画用力握住紫薰的手,急切的说:“紫薰,我回来了,别害怕,我不离开了,好不好?好不好?”
白子画的手劲坚定,抚触温柔,轻重不一,却那样真实……紫薰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在白子画身上反复游移,确定了一遍又一遍,纵使眼中蓄满了泪水,仍不敢阖眼,只怕眼前这甜美、快乐的一幕会倏然消失。如果这是梦,她但愿自己永不醒来。
一天又一天,大约过了五天,紫薰身上的伤也大好了,渐渐可以起身,只是当日之事,她还是谁也没有说。258 .258xsw.
紫薰端坐在铜镜前,描却细眉,薄施粉黛,点上绛唇,插一支羊脂玉簪挽发,打扮的素雅清丽。这样的她美得惊人,霓漫天看呆了眼,半晌才愣愣地道:“姑姑,你真好看,果然是六界第一美人呀!”
白子画不知何时进了殿,霓漫天识趣地退了出去。他瞅了紫薰一眼,笑着将她拉到身前,取下那发簪道:“瞧你这插的,歪了都不知道,我替你插!”
说着他为紫薰插好发簪,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似在做一件大事似的,这样的他不禁让紫薰更加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是我的舅舅呢?一种迷茫,两处闲愁,飘然上眉间,不懂也不明!
白子画又取过紫薰手中的描笔,柔声道:“紫薰,我来给你画眉!”
半晌,他拿镜子给紫薰照,宠溺道:“娘子,为夫画得如何?”
紫薰莞尔,白子画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拥入怀中,温和而又掺杂着疲惫地道:“让我抱一会儿!”
紫薰点了点头,倚在他怀中不说话,怀抱是那样的舒适,不论如何,至少在这一刻这一时,这个怀抱是属于她的!
两人静静地拥在一起,阳光从花枝间洒进来,笼在他们身上,投在地上,影子连在了一起,恍若一人。
过了一会儿,下巴顶在她头上的白子画突然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凑到紫薰脖子上闻了闻,微蹙了眉道:“你身上的香味变了?”
紫薰婉转了笑颜道:“新调制了香料,子画你喜欢吗?”
白子画凑近了闻,幽幽如兰,他抚着紫薰梳起的长发,似乎想到了什么:“紫薰,这味香里为何少了我的枕中香?”
紫薰神情阻滞,旋即又笑道:“夫君出门些许时日,我哪里去采你的枕中香?”
白子画轻轻环住紫薰,促狭地笑道:“等过些日子大婚过后,娘子想采多少枕中香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