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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薰的命运似乎拐了一个大弯,然而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到最初了。一个月后,长留宣布了掌门即将大婚的喜讯。
因着历来的规矩,紫薰先搬离了绝情殿去了销魂殿待嫁。这可累坏了笙萧默,为了白子画的托付,他每天都要去绝情殿向白子画汇报永无休止的问题:紫薰好吗?紫薰吃了什么?紫薰……烦得他连叹带嚷:“原来从来不会笑的掌门师兄也有这么唠叨的一天!”
明日就是婚典,紫薰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子夜。乍一抬头,却看见了帷幕外的一双清冷的眼睛。
那一瞬。她忽然间清醒过来。
“是你!”她低呼起来,反过来紧紧握住了那只手:“你怎么来了?!”
“紫薰!”他开口,声音已经一如平日般冷定:“你还是做了这的决定,你会让所有人都很失望!”
那样的话,让大病初愈的紫薰骤然一惊,脸色瞬地惨白,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低声:“不是那样的,紫薰自由安排。”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他的神色转瞬冷淡下来,轻轻将手从帐中抽出,声音平静,“你早些安歇。”
大婚当日,两位上仙的联姻是一时无双大事,几可决定十年内六界的格局和走向。然而,那一场旷世婚典在开始时,却已经被某种不祥的阴影笼罩。天色如墨,惊电纵横。一直到正午时分大雨才稍稍小了些。正值夏季,半空里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雪,中间还夹杂着一粒粒的冰珠,让长留的空气一下子凛冽如冬日。
白色的雪还在不停地下,拾级而上的紫薰身着嫁衣,沿着大殿的台阶一步步走上来。就在那一瞬,天际密布的乌云忽然散开,阳光裂云而出,正好射落在紫薰身上!
刹那之间,整个大殿内外响起了低低如浪潮一样的惊叹声。
“当年,紫薰上仙从云中走来,她的美貌和圣洁令所有人肃然起敬”——在紫薰离去后很久,六界之中还流传着关于她的种种传说。
有人一边搀扶着紫薰向前,一边低声说,“上仙,此刻需和尊上天地礼。”
很快紫薰手中多了一条红绫,有人正牵着红绫的那头,带引着她往前走,紫薰知道这个人是白子画。繁重的礼节拜行完毕,紫薰身子单薄,跪久了,重新站起身来,血气上涌,差点站不住,被白子画不动声色的稳住了身子。
这一扶,紫薰突然觉得心酸无比。白子画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紫薰今日很是奇怪,从头到尾的礼仪中他感受不到她任何一丝的喜悦,似乎还有,一丝悲伤。62小说 .62xs.
片刻,紫薰和白子画转身,开始朝着阶梯向下行,弟子们沿路向他们抛洒着合欢花瓣,很香……分明清幽雅致,嗅在心头,紫薰却觉得全成了悲戚苦楚,这样的香气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被送去了绝情殿。
霓漫天进来告诉紫薰,白子画需在大殿招待筵席的宾客,让紫薰先在新房里候着,紫薰道是想独自待一会儿,吩咐霓漫天带着弟子们都下去,待到确定房间只剩她一人时,紫薰揭开了盖头,深深吸吐了一口气。
这里的满目的红饰让紫薰觉得刺目不已。墙壁上大红的喜字,软榻上艳红的锦被,门楣上悬挂的红菱……
紫薰走近梳妆台,从镜中看到的,不仅是满室的红饰,更多了一个身着嫁衣的自己。她的确生得很美,被那些鲜艳的红色衬着,却更显得她的神情分外的苍白。
紫薰脱下嫁衣,换上了素衣。她从烛台上取下龙凤红烛,笑着,哭着,取出细心整理了多年,白子画为她写下的信笺,描绘的丹青,一张一张点到烛火上烧了起来。她点燃一张,便扔一张,亦不管是扔到了纱帐上还是满殿的红色装饰上。
泪水汹涌地滑落,滴在烧起来的纸张上,滋起更盛的火焰。紫薰全不理会火苗灼烧上了宛若春葱纤纤的手指,只望着满殿飞舞的火蝶黑焰,满面晶莹的泪珠,哀婉吟道:“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她痴痴怔怔地笑着,“罗带同心结未成……都是错!都是错的啊!”
她一遍一遍地吟唱,仿佛吟唱着自己的两世情愿,一别如斯。
待白子画得知失火的消息匆匆赶到绝情殿时,殿阁已经焚烧成一片火海。弟子们拼命呼喊号叫,无垢立刻施法降雨,然而,雨水一下,火势更盛。
无垢急得连连跺足不已,拉着白子画:“子画,这分明是红莲烈火!水没有用……”
云阙急急问道:“人有没有事?紫薰呢?”
李蒙哭丧着脸道:“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晚了,紫薰上仙打发弟子们都去了大殿,只怕是……”
白子画心下大怆,一个踉跄,直直地往殿内冲,被衍道和云阙制住:“子画不可!火势实在太大!这红莲烈火是要伤元神的呀!子画……”
檀凡御剑而起,然而,却被殿外的结界反弹回来,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