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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来!”紫薰尖叫,低头推开无垢:“别看我求你……”
“紫薰,安静些!没事的……”无垢柔声哄她,左手固执而坚定地抓起紫薰的双手,右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望着无垢怜惜的眼眸,紫薰浑身战栗,眼泪无声的落下,她知道,她第一眼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肤时,她就知道,她的绝世容颜已经毁于那场大火。
“还疼吗?”无垢心痛地抚摸着紫薰脸颊上的伤疤,紫薰抖缩了下,别开头,满心惶恐。她不要他看见她此刻狼狈丑陋的样子,她不知道那张脸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她知道,整个屋子里没有一面镜子。
紫薰上身猛然被无垢往前一拉,落入他的怀里,他颤抖着说:“紫薰,我以为……我以为永远失去你了……”
“紫薰上仙……”边上云牙哭道:“你都不
知道,在火场里找到你时,城主都疯了……你瞧瞧他的手,挖那些滚烫的灰烬,都把手……”
无垢冷眼朝边上横了云牙一眼,云牙顿时没了声。
紫薰的目光落在无垢的手指上,却见皮肤均烫伤,满是结了痂的创口。她情难自禁的伸出手去,可就在即将触碰到时,却又悬在半空僵住。
她没有死,是无垢把她从死亡边缘又给拖了回来?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死?!
突然紫薰剧咳连连,双眼一翻,身子无力的往后瘫了下去。
“紫薰……”
紫薰转醒过后的整整两个月,她的脸上和手上都缠满纱布,除了紫薰安然入睡,无垢整日整夜抱着她,以免她忍受不住全身上下那种蚂蚁咬啮般的剧痛,失手抓伤自己,更加重伤势。
无垢不忍心面对紫薰的痛苦,但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他咬紧牙关,运用全部的意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心痛不已,可是他没有崩溃的权利,因为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紫薰活下去!
从头到尾,他始终不眠不休地随侍在紫薰床边,担揽了一切照顾工作。这份工作唯有艰难可说,他日日为她换药,面对紫薰血肉模糊的皮肤毫不介意。他时刻注意紫薰的情绪,怕她伤怀而自尽。因为强烈的疼痛,紫薰一直挣扎得很厉害,以致他为她喂药或敷药时,不止一次被她抓伤,但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有一回,在喂药时,紫薰抗拒得特别激烈,无垢竟一言不发地端过碗来,先一口一口的含入自己嘴中,再一口一口地对入紫薰口中。他那种专心致志、不顾一切、近于虔诚的态度,紫薰被渐渐安抚下来。于是,他一口接一口,把那一大碗又苦又浓的药汁喂入紫薰的口中。53中文网
在那一刻,云牙懂了,懂得无垢那份心甘情愿,懂得无垢多年那种强自压抑的深情。若不是爱,那样一个清华无双的贵公子,怎能舍下矜持,做出如此无怨我悔的牺牲?但是,恐怕城主这说不出口的深情,往后将更苦楚,更浓烈,一如那深渗入他唇齿之间、充人呛然落泪的药汁。
云牙静静地望着无垢跪地喂药的卑屈姿势,不禁涌起一股天道不仁的愤怒。大火毁了紫薰的绝世容颜,终其一生,这幅如影随行的烙印,将时时刻刻提醒紫薰关于那场大火的记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紫薰大好之时,已然是深秋了,紫薰还是大多数时间闭门不出,无垢依然是日日陪伴。
门轻轻被推开,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床榻,紫薰略略偏过头,却意外地触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姿色虽说不上貌美如花,但是干净清爽,此刻她正盯着紫薰看。紫薰心里顿时打了个咯噔,警觉地瞪向她。
她先是一愣,而后如阳光般灿烂明亮的笑了起来:“夫人醒了?”她笑起时,唇边漾起两个小小的酒窝,甚为甜美,衬得那双乌黑的眸子分外吸引人。
紫薰支撑起酸软无力的身子,直言嗔斥:“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夫人?”
那女孩子又是抿唇一笑:“夫人怎么了?昏睡了好些天,怕是睡糊涂了么?您可不是这莲城的城主夫人么?灵心这就拿吃的给您……”
“什么?”紫薰猛地吃了一惊,连连咳了两声:“城主夫人……”
“是啊!夫人,怎么了?”灵心没料到紫薰竟是如此反应,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
紫薰冷笑,猛地将一旁的药摔在地上,厉声叱道:“叫无垢来!”
灵心撒腿往外跑,没过多久,便听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紫薰扯过丝帕,又因闷气而咳个不停。
“都是怎么伺候的?”一见紫薰,无垢勃然大怒:“都***出去!”
灵心吓得噤若寒蝉,连辩驳也不敢吱语一声,讪讪地退出门去。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无垢急了,亲自动手从茶壶里倒了杯水,过来递给紫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