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红鲤张开嘴,嘴角淌着一道血印:“奴婢一心为主,实在冤枉。”
到这个地步,连波心和波光两个小的,都露出“她在找死吗”的微妙表情。
舒德音倒有些欣赏红鲤的硬骨头:“你一心为主,既发现了秋雨行为有异,为何不报给孙妈妈或者清河清宴?查明属实了,自有规矩处置了她。你可记得你是几等丫头?”
红鲤咬牙不答,舒德音冷笑道:“你一个三等粗使丫头,连正房都无资格进的,竟抄捡起旁人的屋子了。谁给你的底气?”
红鲤眼泪划过犹自逞强的脸:“奴婢是怕秋雨心怀不轨,害了少奶奶,一时情急,这才⋯⋯”
舒德音真是不想听她的伶牙俐齿:“你搜出了腌臜的玩意儿,那并没有大的危险的,为何不上交,要自己找秋雨对峙?”
红鲤的脸一僵:“奴婢⋯⋯奴婢被气着了,没想周全⋯⋯”
“你气什么?为公还是为私?”
红鲤张口结舌,只觉自己想得万全的那些理由,好似都讲不出来了。
舒德音也不多说,站了起来:“孙妈妈,您再问问那些东西怎么来的,问明白了,就叫官牙子来,把红鲤退回去。秋雨⋯⋯”她看了垂头瑟瑟发抖的秋雨一眼,“先打发到别处粗使吧。”
秋雨磕头谢恩,红鲤却是一愣之后,挣扎道:“三少奶奶,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二太太亲自挑出来的,您这般待我们,如何向二太太交代!”
这会儿,倒是把秋雨拉到一个阵营里,说起了“我们”。
舒德音轻笑:“这自然是不用你来操心的。”
红鲤以为的最大筹码竟然毫无分量,她当即傻了眼,孙妈妈一个眼色,妈妈们就拖着红鲤走,红鲤回过神来,犹做困兽之斗:“三少奶奶,您总要个人帮您伺候三少爷吧,奴婢听您的话,奴婢会很守本分,一定⋯⋯”
一个妈妈毫不犹豫地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舒德音冷笑一声,转身进屋,清河和清宴赶紧跟上。
一进到温暖的屋子,所有的疲惫就涌了上来,舒德音在暖坑上,拿了本书歪着,看了几页,愣是没看进去,倒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她在黑暗中眯了半响,唤人进来,洗漱了,道:“你们梳理一下,下头那些人,跟别的院牵扯深的,都留意起来。”
清河清宴应了,孙妈妈进来,帮着收拾吃饭,缓缓道:“红鲤也不知道那东西怎么来的,只说是在园子里的时候捡的,她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捡了后正不知道怎么处置,看到秋雨和小厮有牵扯,就演了一出戏,栽到秋雨身上。秋雨说是在府里遇到一个半大小子,聊了几句,正好是同乡,就认了做干弟弟,旁的勾连还没有。”
捡的?竟有这么巧的事情。只怕是背后有支手伸到了湘仪院,谁的手,暂时是查不出来了。但是,舒德音冷笑起来,伸了一回,总不会就此罢了。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二太太听说湘仪院干净利落把她挑的那两个好看的丫头打发了,冷笑连连,打发了刘妈妈来,专门给清宴赏赐了几块好料子,吩咐她替二太太照料好三少奶奶。
赏完了,刘妈妈还要进来找舒德音,道:“二太太有几句话,让婆子说给三少奶奶听。”
舒德音吩咐清河:“让她在门口说吧。”
刘妈妈傻眼了,她是要替二太太教训舒德音的,但被挡在门外,教训得再严厉,也不像那么回事呀!自己先没了体面,还怎么去下三少奶奶的颜面?
刘妈妈的心好累,好想劝一劝舒德音,你一个做媳妇的,顺着她些,头低下来,腰弯下来,话说得好听点,把她哄住了,不是挺好的嘛!哪个媳妇不被婆婆拿捏呢!
奈何舒德音不想做被婆婆拿捏的媳妇。
她等了好些天,也没等到定远侯回复,压根不知道侯爷对府里的态度,干脆抛开来,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刘妈妈走后,清宴带着料子来,舒德音笑着看了,道:“上回的差事,你办得很好。”存书吧 .chunshu8.
“都是少奶奶想得周全。”
“我当时也说过,无论怎样,我也不会亲近你。二太太的赏赐,你收下也无妨。”
“那奴婢明日去给二太太磕头。”
舒德音的笑容加深:“去吧,二太太看重你,是你的福分。”
清宴笑吟吟应了,抱着料子出门,换上了一副愁容。有丫头看到了,对她深感同情。红鲤和秋雨的例子就在眼前,二太太转脸就拿清宴做筏子,这不是逼着人当炮灰么!
清宴第二日回来,说是二太太鼓励她替舒德音分担,多帮着伺候许厚璞。
舒德音真是哭笑不得,等许厚璞来湘仪院了,忍不住抿着嘴冲他笑个不休,直笑得他心里发慌。
“媳妇儿?你笑⋯⋯笑什么呢?”
舒德音噗呲一声,道:“我是想,要是你有了孩子,他们就要叫我母亲⋯⋯”
许厚璞被一口点心噎着,咳得惊天动地,舒德音慌得赶紧给他倒茶,他瞪了舒德音一眼:“你是故意要噎死我么?”
舒德音觉得他的反应好笑得不行:“我和你没仇没怨,噎死了你,我也没好处呀!”
“要不说你还是个小丫头呢!你看云阳长公主,自从死了驸马,赏花听戏,打马游船,戏子面首养了一大堆,没事还扮上男装到我们书院赏春⋯⋯”
这回轮到舒德音被呛住,她简直想白许厚璞一眼:“多谢你给我找了个好榜样。”
许厚璞:“⋯⋯算了,你还是叫我活着的好。”
一玩笑,话题就跑偏了,舒德音努力转了回来:“我只有十二岁,要是有孩子叫我母亲,那真是古怪,你觉得呢?”
许厚璞何尝不是这么想:“可不是!我连个差事都没有,这就生孩子,还得靠府里养着,怪没用的。”
舒德音眼看两人思路一致,心中扬起几丝喜悦,却听许厚璞又期期艾艾道:“我⋯⋯打听了,也有法子⋯⋯”
“什么法子?”
“说有种药,给丫头吃了,就⋯⋯就不会有庶子。”
舒德音哑口无言,他连这个都打听了,可见还是跃跃欲试。
“媳妇儿,”许厚璞捏住她的手指,摇了摇,“保证没人叫你娘,放心吧。”
舒德音摇摇头:“我不放心。我不希望你有小妾,不希望你有通房丫头。”
“小丫头,你不懂⋯⋯”
“我问了许妈妈很多事情,自己也想了很多事情。虽然还是不太懂,但是,我不想你有别人。”
许厚璞脑子顿时成了浆糊:“可是,你⋯⋯我⋯⋯”
舒德音坦然地看着他,许厚璞结结巴巴半响,低声道:“你这不是⋯⋯离经叛道吗?哪有人这样的⋯⋯”话语已成了嘟囔。
舒德音耸耸肩:“我以后只会有你一个人,你也只有我一个人,这才公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