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书院(91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这个人多少有些本事。但蝇营狗苟的,实在叫人讨厌。我想着,他怕是也控制不住那贾老板,正是绝望的时候。撞见了我和小顺王爷见面,自然当成一根救命稻草,只想威胁了我,去贴上那小顺王爷。”
舒灼华简直连瞪她一眼都当自己浪费表情了:“你还是尽快将那园子建起来,在自己的地方见人,总归不怕别人的眼睛盯着。”
舒德音就睁大眼睛:“你竟没有训我,又叫人抓住了把柄?”
“我算是瞧明白了,你如今正是人憎狗嫌的时候。你不怕人抓住了你的把柄,你巴不得人抓了你的把柄,送到你面前叫你咬一口的。”
“姐姐!我不傻的啊!我都听出来了,你这是说我如今便是条疯狗呢。”
舒灼华捏了她的鼻子,拧了拧:“有自知之明就好。”
舒德音就笑嘻嘻地皱了鼻子,还学了句狗吠。
舒灼华表示心好累:“那乱语先生其实极好解决的。你若是不想他冒出头来烦你。远远打发了就是。”
“打发去哪里?”
舒灼华笑了:“江南。你也说了,那匣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莫过于董培元的案子。其它不过旁枝末节,真叫你一一用起来,反脏了你的手段。”
确实如此。
“他想叫你用他,你便用他。此人说话间同爹有过交情,如今爹爹再不能张口辩解,岂不是任由他编排?你便让他去江南盯着董培元,最好是按兵不动盯个三五年。只说到时发难,他便是功臣。”
“这么长时间,他肯去?”
“你叫他去,自然不肯。若是侯爷呢?若是小顺王爷呢?”
舒德音的眼睛一亮,继而又摇摇头:“那岂不是打了他们的旗号做事?”
把无辜的人拉下水,到时出了事情,岂不是陷他人于危难之中?
她如今虽然冷血无情的,但也只是拒不接受旁人的善意,不至于能这般行事。
舒灼华怜爱地摸摸她的脸,她便知道妹妹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傻子,你做个局,只叫他以为是贵人要用他。到时他嚷嚷起来,侯爷如今不在京中,小顺王爷不曾见过他。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德音简直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姐姐!你变坏了,”
舒灼华心里一跳,还以为妹妹对自己失望了,就听舒德音雀跃道,“太好了!”
好吧,舒灼华擦了一把冷汗:舒德音看她横竖是带了滤镜的,姐姐身上就没一点不好的地方!
出去的时候,又遇上了小百合,期期艾艾地问碧影好不好。
舒德音只得同她说了,自个儿最近事多,只将碧影姐姐安顿在宅子里,并没有去瞧过她。若是哪天得空去瞧了,一定将她的近况转告给姐姐们。
这话说的,跟她当真金屋藏娇了一个姑娘似的,小百合听着笑个不已。但舒德音都走了,她也没问出那一句,是否可以把她也赎出去。
舒德音哪里知道她这些小心思呢?她虽然有钱,但毕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舒德音:好吧,于我是天上掉下来的。可于舅老爷来说,却是他一分一分赚的啊!),总不能真的将红袖招的姑娘个个解救出苦海。起舞中文 .
而且她近日张罗生意,要用钱的地方着实多。波光唯恐到时手头不便,已同她严辞约定了,对每一笔花用都要慎重。
晚上她和许瑷约定了一起去许璐院子里陪许寻峪玩耍。
走到门口,只听里头许璐绘声绘色说着什么“那洪公子当下便说了,治学之本的争论,真正的出发点,便是利于千秋万代。是高门公子把持晋升之路,还是有才之士与天子共治天下,究竟孰轻孰重,孰优孰劣,难道有不分明之处么”⋯⋯
舒德音和许瑷进去了,她的激动还没有平息,只对着许寻峪和一众丫头说地眉飞色舞。见了姐妹们,赶紧招手:“快来!”
舒德音就发现了新大陆:“昨日二姐姐去望江楼听清谈了?”
她又不是世子夫人,纵然被抓包了,许璐也全然不怕的:“正是!”抬了抬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儿。
舒德音摊了摊手:“我也去了,只不过去得晚了,全挤不进去。”
关键是她耳朵不太便利,被拦在外头,实在什么都听不着。
她只得去别处坐了,打发阿司去听,到底不比亲身在场,浮光掠影的,只知道个大概:国子监和云集书院其实倾向并不一致。但这不一致,实在有些诡异的味道。
为何呢?国子监英才云集,但它说的是集齐天下英才。因此有才之士若能通过严苛的遴选,也能进入国子监。
但云集书院不同,更有些私人贵族学院的性质。去云集的大多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公子:盖因学费、杂费等,寒门学子一般难以承受。
即便许山长这些年想尽千方百计给寒门打开进学之门,其实也收效甚微:中间牵扯到许多复杂的经营问题,舒德音知道得并不仔细。
有意思的是,容纳寒门学子的国子监,更倾向于主张现有的取材治学方法,认为寒门上升的法子已经足够。若是再做大的变革,容易引起动荡不安;
而云集书院,却以为如今的治学方法有些闭目塞听。其实乡野市井之中不乏能人异士,但他们一开始就失去了上进的阶梯,只能泯然众人。
此刻许璐说的“洪公子”,便是云集书院的一个代表:他其实出身贫寒,家中不过一名寡母一个幼妹,但他从小便跟着邻居一名私塾先生学习,因着出众才华,叫许山长看中了,免了学费书费,收进云集书院学习。
也或许因为此,他更希望这个世道给寒门学子更多机会:他们并没有他这样的运气。
“洪公子真真的才高八斗,怪不得许山长破格培养他。若是大哥在京中,必能和他成为知己!”
许瑷也听说过洪沛勤的名头,见许璐如此推崇他,不由也有些遗憾:“好呀,你们都撇了我去!”
许璐还奇怪地看了许瑷一眼呢,要知道这个三妹妹,从前打死她,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啊。
她笑道:“可怪不得我!我本是要邀你同去的,但一想你就是个小古板。若是自个儿不去,还唠叨着不许我去,岂不是糟?”
许瑷张口结舌,待要说一句冤枉呢,转念一想,自己可不是个古板儿嘛:“那⋯⋯我也只自己不去,再不敢唠叨二姐姐的。”
这回轮到许璐张口结舌了,她杏眼一瞪,拧了许瑷的小腰一把。
“好你个三妹妹,如今确然学坏了,都会能姐姐犟嘴了。”
许瑷拧身避过了,头埋在许寻峪背上笑着,把个许寻峪弄得咯咯直笑:“犟⋯⋯嘴⋯⋯”
嗬!三个姑娘能疯了去,把许寻峪围在中间密不透风的:“峪儿,再说一遍!”
许寻峪咧着粉红的牙肉,小小的手指着许瑷:“妹妹⋯⋯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