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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当了多年的青训教练，第一次遇到楚凡这样不仅球踢得好，还非常懂得教学的人。
更何况，楚凡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
李华甚至想给足校建议，让楚凡也来接受专业训练，没准培养两年真能成为足球巨星。
不过楚凡似乎对恒远足校的训练体系完全没有兴趣。
他耐心地教给孩子们一些足球基本功，带着孩子们玩跟足球有关的各种游戏，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训练快要结束时，李华终于忍不住问楚凡：“小子，你这样兼职教一天足球还不要钱，图什么？”
“你看看这些孩子们的脸就知道了。”楚凡笑着说。
李华楞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场上奔跑着的孩子们。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只是应付差事混时间的男孩们，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和兴奋的笑容。
他们真的把足球当成了朋友，把和小伙伴们一起踢球，当成了最好玩的游戏。
“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华问。
“大叔，你以前为什么踢球？”楚凡反问。
“我……”李华陷入沉思，“我那个年代，人人都说中国足球冲不出亚洲，可咱偏偏就是喜欢啊，那会儿哪有这么好人造草坪，天天和邻居孩子在煤灰渣的场子里踢。”
是啊，尽管楚凡用一天时间无法提高孩子们的基本功很多，却让他们重新认识到了踢球的乐趣。
兴趣爱好就是最好的老师，只要始终对足球抱有热爱，这些孩子终将会坚持踢下去。
当下国足的窘境，难道不是因为真正因为喜爱而踢球的孩子太少的缘故吗？
就在李华准备结束一天训练课程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的油光锃亮的男人走进球场。
男人递给李华一份名单，“下周有足校要选拔一批孩子去西班牙，你看看名单。”
“知道了。”李华面无表情，接下名单就坐回了椅子里。
男人也不多说一句，扫了那些踢球的孩子一眼就走了。
看到李华皱着眉，楚凡忍不住对西装男的身份感到好奇。
“他是谁？”楚凡问。
“他？他就是国足成绩烂的毒瘤之一……”李华咬着牙说。
“这是什么意思？”楚凡愣了一下。
“你看到这份名单了吗？上面写着的都是要送去西班牙俱乐部训练的孩子。”
“那挺好的啊，西班牙不是足球强国吗？”楚凡在前世可是很喜欢看西甲的比赛，尤其是巴萨对阵皇马的国家德比，简直吸引全球目光。
“可我们送过去的孩子，都不是选出来的。”李华说。
“为什么？”
“因为这些经纪人啊，”李华叹气道，“正常情况，我们会选拔队里面最有潜力的孩子去国外学习没错吧？”
“对啊，能有出国学习的机会，当然要选择身体素质、基本功都很棒的孩子去。”搜狗书库 .sogo.
“不，有经纪人在的话，送出去的，只能是交过钱的……”
李华的话让楚凡明白了。
刚才来的那个西装男人，之所以是经纪人的原因，就是他负责收家长们的钱，然后安排将交过钱的孩子送到国外学习。
“这……这属于砸钱买教育资源，好吧，对于有钱人这种操作，也无可厚非。”楚凡说。
这就像出国留学，有钱人支撑的起一年几十万上百万的费用，所以能送孩子出国留学，这没有什么问题。
“砸钱没问题，可你知道他们在西班牙什么都学不到吗？”李华说。
“什么都学不到？”
“是的，经纪人收了钱，一部分交给足校，足校安排指定的学生前往西班牙，在那边经纪人也联系好了对应俱乐部，都是些中下游俱乐部，懂吗？”李华给楚凡解释的时候，脸上表情显然是对这种做法深恶痛绝的，可言语中更多却是无奈。
“把孩子们送到国外中下游俱乐部，镀金以后再回国？”楚凡问。
“你很聪明，一下就想到这点了，”李华说，“这些十多岁的小球员在国外待几年，用不着学会多少足球技术，哪怕就是在那边混日子，回来以后也能被安排进国字号队伍。”
“为什么啊？难道国家队选拔球员不需要经过主教练吗？”楚凡震惊了。
他没想到只是在足球学校当一天的兼职教练，竟然能从李华口中得到那么多信息。
“主教练？你难道不知道国字号球队的主教练都是摆设吗？”李华无奈地笑了笑，“这些经纪人不只是买通了俱乐部，也买通了很多足协掌权者，当主教练要挑选球员的时候，其实能选的人选里，都已经被这些经纪人‘内定’了。”
明白了，原来这是一整条利益链啊……
楚凡忽然意识到，高俅给自己的这个任务，似乎除了让他体验青训教学的难度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要想带领国足冲击世界杯，必须先除掉当下寄生在足球选拔体系内的这颗毒瘤。
如果换在前世，楚凡只能和万千球迷一样，每次看完男足的比赛就骂，骂球员，骂足协，然后感叹选拔体制有问题，却没有任何人能真的改变这一切。
现在不同了，楚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而且，他才十五岁。
……
从恒远足球学校回去后，楚凡决定投入更多精力在备战全国大赛决赛。
这场比赛滨海七中的对手是有着连续三年称霸全国的卫冕冠军燕京二中。
根据秦小月和石磊收集来的情报，燕京二中队内有三个人是核心主力。
中后卫同时也是队长的范毅，高三年级，十岁就被国少队选中参加了对外比赛，但因为家人强烈反对所以又回到了普通学校读书。
中场核心萧炎，高三年级，母亲是法国女足队员，小时候在法国生活，不仅身体素质很强，传球意识更是领先国内绝大多数同龄人。
门将江津，高二年级，身高190公分，父母都是篮球运动员，但他却阴差阳错喜欢上足球……
决赛还有两天就要举行，楚凡走在学校旁的小吃街上都能感受到大赛前的紧张气氛。
不少店铺提前贴出了告示，两天后会休息一天。
楚凡第一次感受到一场普通足球赛带给人们的希望。
这还只是一场高中足球比赛，如果是世界杯……
十四亿人的希望汇聚到一场比赛，那该是怎样的场景？楚凡不禁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