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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黎的声音就宛如这凉风一般,清爽又漠然,却让白倾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
白倾张了张嘴,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就这么靠着床头,看着郭子黎一动不动。
白倾的视线并不炙热也没有多热烈,就只是那么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可郭子黎的一双眉头却越拢越紧,“顺手煮了些粥,你起来吃了吧。”
“看你那个表情,我还以为你煮的是毒药。”白倾说了一句,随手摸了一根烟。
郭子黎听着话又闻着那股烟草味,目光又沉了沉,却不想与多白倾多费口舌,只匆声道了一句,“以后不要随便睡在别人家门口。”
白倾一顿,他从郭子黎说的话里有些没反应过来,因为他自己也没有了自己跑到郭家的记忆了,眼看郭子黎抬脚就要离开,忽然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郭子黎没有说话,却堪堪停住了脚步,抬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那个柜子里装着的的一个箱子,那都是你的东西,你带走吧。”白倾说着忽然笑了一下,“说起来,我扔出去过,但也不知道怎么捡了回来,想来想去,你这么节约,估计扔了你的也不乐意。不过你要是想扔,你也可以顺手带下去。”
郭子黎顿了顿,二话不说地就拉开柜子,抱着箱子在怀,“你的东西,过几天我给你送过来。”
“不必,扔了吧,我说了我送出的东西没有回来的。”
郭子黎看了他一眼,抿紧唇,不冷不热地丢出了一句,“随你。”
白倾熟练地吞云吐雾,表情乖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墨色。就在郭子黎即将踏出门口之际,白倾忽然说道:“郭子黎,不必再这样对我避如蛇蝎了,”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放弃你了,真的。”
话音刚落,郭子黎原本凶神恶煞的脸上似乎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半响,郭子黎喉结一动,就抱紧了箱子。他挺起了身子,声音低沉仿佛带着说不出的重量道了一句,“那再好不过。”
白倾继续低着头抽着烟,脚步声也从耳边渐行渐远,房间里的粥在沸腾鼓动的声音,随着香气充斥整个房间。
直到指间的香烟烧到末尾,白倾被猝不及防地烫到,他这才回过神来,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他看着烟灰缸里拿点星火冒出袅袅烟雾,最后毫无光亮。
他垂着目光,颓废地拿出手机,像是为了急于斩断什么似得给白母打了个电话,一开口便是:“妈,我想好了,高考后我就跟你走。”
那边白母好像很高兴,可白倾却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在白母还在说话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挂断了电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又或许他的心底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所以在看到郭子黎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白倾拉开了桌子的抽屉,里面的一个盒子里装着郭子黎当初送他的一副耳钉。关于郭子黎的东西,他也就只留下了这么一对耳钉,这可能是唯一能让他得到一丝想念的东西了。
许多事情,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他希望自己是对的。
也希望,郭子黎彻底摆脱了自己,也摆脱了这疲惫的纠缠。可以还给郭子黎自由,也还给自己轻松的自我。
自从这天后,白倾除了每天高强压的学习任务,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在学校里偶尔看到郭子黎,也只是当陌生人一般,两人互不理睬,无动于衷。
就连蔡皓所有人都觉得,白倾是已经放下郭子黎了。
生活、人生、感情,似乎都已经风平浪静,也都已成定局。49电子书 .49.
很快,所有的高三学生,也终于迎来了高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和战斗。
班主任格外叮嘱又宽慰了这个后来居上的学生,“这段日子,你的确很努力,别紧张,好好发挥,你努力了多少,试卷就会给你多少。”
其实他高考后跟母亲出国的话,那他高考的成绩其实已然不重要了。但白倾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白倾所在考场和才会他们的都不在一块,几人相互打气着,而白倾却时不时地看着校门,蔡皓看着眼里,明知故问道:“看什么呢?”
白倾目光一顿,霎时收回目光,“没什么。”
何檬看着他,忽然笑了笑,“你放心,郭子黎来了。”
“我又没问他的事。”白倾说着语气有些烦躁,冲着他们挥了挥手,“我去考场了。”
虽然和郭子黎走到现在的局面,不是白倾的本意,但撇开感情不说,他也知道高考对于每一个人高三考生的重要性,尤其是郭子黎。
所以听见郭子黎来了,他心里确实安心不少。
在第二天考试的时候,白倾也没有想到会碰见郭子黎,两人自从上次说断后,还是第一次这么见面。
两人四目相对,风声无话,
白倾喉结动了动,走近了几步,“怎么不进去?”
“还有时间,想在外面看看。”郭子黎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学校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憔悴,但莫名让人觉得有些悲伤和沉重。
这样的郭子黎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白倾微微侧头看向他,似乎想找出原因,却只能看见他冷峻轮廓的线条,浑身散发着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表情也忽明忽暗。
忽然郭子黎转过了头,白倾也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跌入郭子黎墨色的瞳仁里,变成一个影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郭子黎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但白倾想至少自己有些狼狈的。
白倾正要开口,郭子黎却出声,像是催促一般道:“你先进去吧。”
这样的对话相比之前太过心平气和,白倾总算发觉了郭子黎的奇怪的地方。他想问,却问不出口,而且他们之间来说却是没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对方的事情了。
于是白倾握紧肩带,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干涩,扬起几分薄笑,“嗯,祝你考个好成绩。”
他没曾想,两人分开后,从相互纠缠不放,到最后也能像个陌生人一般客气疏离,反而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郭子黎只是看着他,淡淡应了一声便转回头看向前方,好像前面有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