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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薄的想法，苏暖他们就算猜测过来猜测过去，也始终不是顾薄本人，没有办法知道顾薄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这个话题，他们很快就停止了揣测。
周岩轻轻咳嗽了一声，喉咙处感觉越来越痒，那种想要抽烟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苏琰看了眼周岩，起身去到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一盒烟出来，将烟和打火机都递给周岩。
周岩顺手接了过来，抬眸看着苏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发现，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苏琰一言不发，不管是讨论茶道，还是讨论顾薄的事情，全部都是苏暖在和自己讨论。
这个苏琰，到底是对自己的妹妹很放心，还是对自己不放心？
他拿着烟站了起来，走到书房的窗户旁边，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慢慢点燃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喉咙处那种发痒的感觉才慢慢被制止住。
一根烟抽完后，周岩又站在窗户边散了散味道，这才将窗户关上，重新坐了回来，“抱歉，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他抽烟这么多年了，烟瘾上来了，真的是有些难以忍受。
苏琰笑了笑，依旧不说话。
茶壶中的茶已经被倒了，趁着周岩抽烟的功夫，苏暖将茶壶洗好，又重新烧了水。
“我是在柴浩牺牲后，才知道，我们局里的那个内鬼是谁……”
从周岩决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苏暖和苏琰两人对视一眼，不过谁都没有打断周局长的话。
“小暖，你很聪明，我想，我让司默帮忙将妻女送走，你心底说不定就已经怀疑了，但昨天晚上，你仍旧冒着和顾薄直面敌对的风险，去救了我，我心底觉得很惭愧。”
周岩叹息一声，抬头看着房顶上的灯，眨了眨眼睛，“我的女儿，从小就很优秀，并且深受我的影响，一直都很想要当一个很称职的警察，我也一直以她为骄傲。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深陷其中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爱情。顾薄骗了她，在她上大学的时候。”
周岩话音一落，苏暖猛地转头看了眼周岩，“周雅安上大学的时候，那会儿您还不是局长啊？顾薄那会就开始布局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顾薄这个人未免也深谋远虑，太让人觉得惊悚了吧。
周岩嗯了声，“我那会儿也还跟在我的师傅身后，位置差不多也就是柴浩的位置吧。我想，后来我能当上局长，也有可能是顾薄在后面推了一把。他这一次之所以对我动手，应该是我调查到了廖诗诗的与众不同。”
他才被迫下水，按道理来说，顾薄是不会对他动手的，他这会儿正是需要有人帮他的时候。
话说了这么一会儿，周岩才后知后觉的有些疲倦，打了一个呵欠，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已经快到十一点了，“这个点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苏琰挑了挑眉，“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周局长就吃了午饭再走吧。”
“不用了，局里还有事情要做，我也，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确认一下。”周岩很快站了起来，和苏琰握了握手，“这次的救命之恩不言谢，以后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和我说。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这个局长的位置可能就不保了。”
周雅安出卖了局里的机密，篡改了通缉犯的档案，又屡次放走了被抓捕的犯人，这一切都有确切的证据，就算周岩是局长，也没有办法替自己的女儿开脱。
他将妻女送走，是存了自己一定会死的意志。
可现在，他不想死了，事后，他也一定会将女儿亲手送进去。
周局长离开的时候，是孙桀开车送的，等周岩上车后，他朝着苏暖和苏琰挥了挥手，将车窗户关上，眼眶有了微微的湿润。
昨天晚上顾薄没有弄死自己，那他就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等彻底看不到车后，苏暖和苏琰两人才踩着院子的石头路慢慢朝着别墅的方向走。
苏家的别墅后院种植了几颗腊梅花，这个季节正是腊梅开放的时候，到了拐弯的地方，苏暖就扯着苏琰的袖子，两人绕道到了别墅的后院去，那几株腊梅这会儿正盛开，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腊梅的香气。
泛黄的花朵上面还压着一些雪，白色和黄色相间，成为了这一片白雪皑皑之中的唯一一点风景。
两人在看到腊梅的时候就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就好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渐渐走到了腊梅树下。
苏暖仰头看了过去，想起这些腊梅的来历，不由就笑了起来，“我记得，这些腊梅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栽种的。”
苏暖这么一说，苏琰也想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神色变得温柔了起来，“是啊，你那会儿看了一部电视剧，冬天里有盛放的腊梅花，大红色的，你就想要在家里种植，谁知道到了第二年，发现花不是红色的，而是黄色的，还哭了一场。”
小时候觉得很严重的一件事情，长大了想起来就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又觉得有些遗憾，人要是能够永远不长大就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闻着这似有若无的香味，只感觉埋在心底的沉重都渐渐消散了。
“之前你和司默曾经说过，对于顾薄，你们不会再管了，这一次你又救了周局长，有没有想过，接下来，你会面临什么？”
在苏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琰从来不会阻拦，他不阻拦是因为他知道，苏暖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了会保护自己。
但他不会因此就不担心，尤其是这一次。
“顾薄这人的背景，我们撼动不了。”苏暖伸手将头顶上的一朵腊梅花给轻轻摘了下来，手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她将腊梅花放在了鼻尖下，鼻翼间都充斥着腊梅的香气。
“哥，你没注意吗？之前周局长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上一次让我提醒他要小心的那个人，是不是闵忠。”
苏琰点点头，“的确，这有什么不寻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