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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事铺的老板名叫高世荣，年龄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
他的身材消瘦，一对眼圈看上去泛着黑色，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不过高世荣这个人还算健谈，他虽然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却也不容易让人觉得他拒人于千里之外。
方寸来尽事铺卧底不久，就发现高世荣的身边有一个制作精美的纸人。
纸人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色大花，身穿粉红色的衣裳，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她的脸看上去极美，不过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也不知道纸人对于高世荣而言有何意义，反正这家伙在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一直把纸人带在身边。
“老板，这纸人看上去有点特别啊。”吃完了晚饭，趁着无事，方寸试探着扭头对着高世荣问道。
“哦，你觉得她有什么地方特别？”高世荣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也有一点清冷，总之让人听了不是特别舒服。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她好像并不是死物，另外我以前见过的纸人和真人的差距很大，而你做的这个纸人，感觉和真人的差距很小。嗯，我甚至觉得她好像有生命。”
听到方寸的话，高世荣咧嘴一笑：“她现在还不完美，还存在着缺陷，不过只要再多给我几天时间，我会让它变得和真人一模一样。”
“和真人一模一样，难道她也能说话，也能笑？”
“也许会吧。”高世荣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抱着纸人朝着里屋走去。
按照之前说好的，高世荣的卧室在里屋，方寸睡着店铺上。
方寸目送高世荣离开，就在高世荣转身走进房间的那一刹，方寸好像见到纸人冲着自己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令方寸心头微微一凛，更是坚定了方寸之前想法。
高世荣和他的纸人绝对有问题。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高世荣照列打开了尽事铺。
兴许是因为今天不赶集，巧家镇上人不多，所以尽事铺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没有顾客上门，高世荣倒也乐得清静。他哼着小调坐在方寸的对面和方寸一起用纸糊着一座灵房。
灵房在川渝一带比较盛行，只要有人去世，灵房几乎成了标配。也正因为如此，高世荣的店铺里面，一年四季灵房的订单都源源不断。
“灵房的利润很高，就这么一座灵房，售价可以买到将近一百。而我可以将制作成本控制在十块钱以内。”
今天高世荣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所以主动挑起了话题。
方寸瞥了一眼高世荣身侧的纸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寸发现纸人的面色比之昨天红润了许多。看起来和真人之间的差距更小了。
“这么说我来你这里工作是对的，没准还能从你的手上学到一门手艺。有了手艺，我也就可以不用四处流浪了，我可以回老家，也可以开一间像这样的丧葬铺。”
听到方寸的话，高世荣咧嘴一笑：“丧葬铺可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哦，难道开丧葬铺前期的投入很大？”
见到高世荣轻轻摇头，方寸想了想又接着问道：“嗯，那就是营业执照不好办，工商的人查得严格。”
“不不不。”
“那我就实在想不到开丧葬铺有什么地方难了，要知道这东西虽然看起来复杂，但是学会之后，操作起来也不算特别困难。”
“你觉得容易，是因为你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
用稍微内陷的眼睛看了方寸一眼，高世荣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铺子里面的这些东西，最后会归谁使用。”
“死掉的人？”方寸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如果死掉的人真的可以变成鬼。”
“死掉的人真的可以变成鬼！”
高世荣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双眼睛一眨一不眨的盯着方寸：“你想不想听我我以前的故事。嗯，准确的说应该是鬼故事。”
方寸伸手指了指四周，“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听你说故事蛮有意思。另外我也很好奇，你以前难道真的见过鬼？”
“嗯，大概是在二十一年前，那个时候的我，年纪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那个时候我，刚刚接触丧葬业这个行当，在我师父的店铺里面打杂学习手艺。”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七月半鬼节前，我师父他店铺里面的生意非常好，也正因为生意不错，有一天我师父关门得比较晚，关门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
“那个时候天上可能有云，四周很黑。街道上面冷冷清清起初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注意了，我说的是起初，起初街道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但就好像是眨眼的功法吧，街道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人。”
“这些人有点奇怪，不光是因为他们全都光着身体，还因为他们在行走的过程当中，双脚根本就没有碰到地面。他们的身体完全漂浮在半空当中，嗯，看起来就好像是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