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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良几乎就是在一瞬间的时间，离开了艾比斯教会。
黑影在一处路灯旁汇聚起来，然后随风散去，楚良的身形就显现了出来。
此一刻，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栋房子。
里面，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楚良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清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这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房子，天蓝色的门，鹅黄色的墙。充满了一股童真的气息，楚良站在门口，竟然意外地有些紧张。
紧张虽然紧张，他还是按响了门上面的门铃。
他不知道，待会儿的见面会变成什么样。
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时间并不会给他犹豫紧张的机会，门开了。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弓着腰开了门。
这么大的岁数了，竟然还能走动，其实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身体了啊。
“年轻人，你是谁啊？”老太太的声音竟然没有怎么显老态。
楚良听了，竟然还能找到之前的感觉。
“雪莉，我……我是楚良啊。”楚良拘谨地不行。
暗格此刻都没有效果了，面对曾经的生死之交。这种岁月带给人的感触，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决的。
雪莉的耳朵有些背，可是她还是听清楚了楚良的话。
这个声音，没错。不可能有错，眼前的这个人。
雪莉激动地抱着楚良的双手，抬起头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的男人。
苍老的双手，在触碰到楚良的那一刻时，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她皱巴巴的脸上，也因为激动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
“真……真……真是楚良？”雪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良利用暗格的镇定效果，将激动的差点脑溢血的雪莉扶回了房间。
雪莉还是很激动，能够见到楚良，还是这么年轻的楚良。简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如果不是现实已经如此魔幻。她根本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更别说，还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那个，我们聊聊？”楚良又发挥了自己在女生面前不会聊天的本领。
哪怕雪莉已经是一个老太婆，可是在楚良的眼里，雪莉从末世之中保持的一颗赤诚之心，从来没有变过。尽管，他现在不知道怎样去描述。
尽管，现在内心的黑暗将这一切排斥掉了。楚良还是愿意，愿意将内心的黑暗欲望压抑下去，来听听雪莉的故事。
“好啊，怎么说呢？”雪莉自己倒是觉得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了，不免有些开心。
“咳咳，”雪莉假装咳嗽了两声，才正声道，“我们不是进入了一个叫作混乱之地的地方吗？那之后，我一直负责帮助教会的一些忙。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教会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地方。他们不是出于善意接纳人们，而是出于对信徒的需求。”
“信徒的需求？”这是个什么东西，楚良一时半会儿无法理解。
雪莉严肃地点点头：“他们要的，是无穷尽的信徒。越是纯粹，教会的力量也就越大。也就是说，你们嗜血者靠的是血液，艾比斯教会的人靠的是信徒。”
“嗜血……”楚良一时哑然。
“哈哈哈，我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嗜血者中，最为风云的楚良先生吗？”
楚良听到这样的调笑，竟然脸有些发红了起来。此刻的他，或许真的已经恢复了之前所有的清明。那个，那个没有被暗格影响的楚良。
“你也别担心，嗜血者有什么？现在的人，没有一点特异能力，都不好意思出来混的。那次教会出事之后，我才终于明白了教会和嗜血一族的合作。两只猛虎的合作，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嗜血者利用教会的贪婪，释放了血之瘟疫。教会利用嗜血者的内斗，重新夺取了大部分的信徒。”雪莉说起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感情。
两方，她似乎都一点不在意。
楚良没有打断她，但雪莉似乎是在回忆，又或是某些情节让她也忍不住难过。哪怕她已经是百岁有余的人，也不免会感伤。
“教会那次在彭西林镇出事之后，我们就撤退了。撤退到一个，你可能都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在彭西林镇的南边一个地方，一个混乱之地最为大型的艾比斯教会。那里的人，拥有教会最为强大的力量。同时，他们几乎也可以自由地在秩序和混乱两个世界穿梭。”
“人类，也可以随意穿梭？”
“嗯，而且很频繁。我知道黑幕是你们嗜血者发明的，可是真正掌握其中奥秘并将其推广的，还是教会的人。他们对于艾比斯大人的崇拜，使得他们的毅力格外的坚强。为了成功，为了艾比斯大人，他们几乎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
“比如，亲人的一切吗？”楚良想到了那个让人气愤的佩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