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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茶认真地听着他说,泪珠儿一滴一滴地滚落,弄花了易容的妆容。哈赤塔道:“苏姑娘,我们不能在此处逗留了。巴图的血滴子随时会赶过来。你要清醒地认识到,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如果是你一个人,当然可以为穆硕殉情,成全你的忠贞之名。你的腹中已经怀了一个小生命,那可是穆硕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啊!你就忍心看着那个尚未降生的小生命出事?”苏沫茶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部位,像是在感知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哈赤塔忧心地道:“你昨儿晚膳和今早的早膳什么都不吃。就算你不饿,你腹中的小生命也不饿吗?你这个额娘当的太称职了!”苏沫茶的目光又扫向了出城的方向。哈赤塔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奈地道:“我说苏姑娘,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是不是要在这长忆亭中住下来,等你的穆硕回来?”
见她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哈赤塔气得干脆蹲在了亭子里。苏沫茶望了眼远处的那座生活了几十年的紫禁城,只见上空笼罩着大团的乌云,呈一个巨大的漩涡形状,死死地笼罩在紫禁城的上方。像是要随时刮起一场改天换地的龙卷风似的。她在心里说道:“穆硕,我要走了。”随即冲哈赤塔道:“哈大哥,我们走吧。”
哈赤塔一喜,赶忙站了起来,见她当先往破马车旁走去。哈赤塔紧随其后,扶着她坐进了马车里,拿出那些易容的工具道:“我先给你补补妆,省得让别人看出破绽。你再说话时也要变声。记住,你现在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嬷嬷。”苏沫茶“嗯”了一声,任由他摆布。花了一刻钟的工夫,总算是补好了妆容。
哈赤塔才坐到马车前面,一抽马鞭,喊了声“驾”,马车开始缓缓向前驶去。苏沫茶掀开侧面的帘子,回头望了眼长忆亭,心道:“穆硕,你的小茶要走了。你以后就活在我的回忆里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养大我们的孩子。”长忆亭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薄雾里,难觅踪影。
大道上偶尔开始有三三两两赶路的行人和马车经过。哈赤塔赶着马车,说道:“你看一下,有个蓝绸子的包袱里有一封你的信,是穆硕留给你的。”马车厢里的苏沫茶翻了翻,找到了蓝绸子包袱放到膝盖上,小心地打开了,找到了一封书信。抽出信纸,一笔一划都是他的笔迹,看着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
穆硕的信里写道:“小茶,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离京城很远了吧。不要为我伤心,我当初发过誓,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你周全。原谅我再一次欺骗了你。我估计很难去长忆亭跟你会合了。希望你能原谅我再一次的欺骗了你。记得我们那夜看花灯会时,我亲口答应过你,此生绝不再欺骗你。看来这回我要食言了。我的好兄弟哈赤塔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在那里好好活下去,带大我们的孩子。好可惜,我这个阿玛不称职,不能陪我们未来的孩子一起玩耍了。就在这里跟他说一声抱歉吧。小茶,即使我人不在世上了,我的魂魄依然会跟随着你们娘儿俩,护你们娘儿俩周全。还有一事我怕你伤心一直瞒着你,你义父梁九功在返回山西老家的路上被皇上毒杀,已经被安葬了。”最下面是“穆硕绝笔”四个字。
看来在进入皇宫营救自己之前,穆硕就很清楚了,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才留了这封绝笔书信。苏沫茶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脸庞,滴滴泪珠儿滴落在信纸上。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物件,苏沫茶不忍,赶忙用手帕小心地擦拭。可是信纸薄如蝉翼,还是弄破了一个小洞。苏沫茶将信纸折好放在自己胸前,无声地抽泣着,哽咽着。
车厢外面的哈赤塔摇头叹息了一声,心道:“穆硕啊穆硕,你走就走吧,为何还要留下一封书信呢?又要让你的心上人哭出几斤眼泪来。哭坏了身子你就不心疼吗?”随即抽了马儿几鞭子,马车加快了速度,缓缓消失在了清晨的薄雾之中。
天坛,位于京城永定门内大街东侧,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为明、清两代帝王祭祀皇天、祈五谷丰登之场所。天坛是圜丘、祈谷两坛的总称,有坛墙两重,形成内外坛,坛墙南方北圆,象征天圆地方。主要建筑在内坛,圜丘坛在南、祈谷坛在北,二坛同在一条南北轴线上,中间有墙相隔。
天高云淡,凶猛的猎风吹动明黄色的龙旗哗哗作响。胤禛坐在一顶银顶黄盖龙辇之内,身穿一身崭新的龙袍,皇冠上的拇指大小的南海珍珠闪烁着夺人的光芒。他目光直视着前方,仿佛已经穿透了龙辇的帘子,射向了极目的远方。
龙辇两旁分别站立着苏培盛和穆延·巴图,后面是文武百官和随从人员,缓缓地排成了一条长蛇进入了圜丘坛。
圜丘坛是举行冬至祭天大典的场所,主要建筑有圜丘、皇穹宇及配殿、神厨、三库及宰牲亭,附属建筑有具服台、望灯等。圜丘明朝时为三层蓝色琉璃圆坛,圜丘形圆象天,三层坛制,每层四面出台阶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