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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钱非前欲言又止。
林非木只顾练剑,完全无视师兄在旁边。
“那人,挡道了!”说罢,林非木一剑劈过来,钱非前灵活一躲。
“非木师弟,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看不起我的胆小、懦弱”
林非木怒火中烧,闭上眼睛,停止。
“咔嚓”一声,林非木用力将剑摔在地上。
“我看不起的不是你的胆小、懦弱!我眼中的师兄是一个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的君子,我本以为师兄会辨别正邪!没想到,妇人之仁呐!”
“非木师弟!师兄并非你所想那样,我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钱非前近乎于嘶喊,眼泪与鼻涕交织在了一起。
“你有苦衷?你的苦衷不就是你的仁慈!天下纷乱,你的仁慈在这个时代便如屁一般让人恶心!”
钱非前抽泣了一下,用袖口抹去脸上的泪水。
“非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你便会懂了。”
林非木不语,站在一旁。
“从前呐,有一侠客,自称是为民除害。有一大户人家,据说是因为勾结了匪寇祸害百姓,全家百余人皆为之所屠,只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
林非木脸上的怒气逐渐消失,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语气依旧是冷冷的。
“那个孩子,是你?”
钱非前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猛点头,泪水也撒溅在空气当中。
“我,我……”钱非前已泣不成声,林非木想上去安慰,却又退了回来。
“我曾见师父写下的忏悔录,上面便记载了我的出生。你,你可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的心情吗?我每天都要自己试图去忘记师父是屠杀自己全家的魔头,我每天都在说服自己,师父是惩恶扬善,不要怨恨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砍竹子吗?那是因为我每次想到这些,心中的郁结无法解开,我不,不知道怎么办!我只能以砍竹子发泄啊!”
“你知道吗?”钱非前对着林非木嘶喊道。
林非木颇感震惊,他原来只知道陆长风有一徒儿,却不知师父是师兄的仇人。
“所以,我痛恨杀人,我痛恨师父那一套惩恶扬善的说法!但我不能违背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可以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但我拒绝杀戮!”
林非木眼里愤怒的眼神已经转化成了怜悯,看见非前师兄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林非木的心中也着实不好受,特别是听了他说完这一番话,林非木开始理解他的仁慈。
“师兄,别难过,有我陪你呢!”说罢,林非木将手搭在师兄肩膀上。
“师弟~~”钱非前顺势搂住了林非木,哭的声音更大。
夕阳下,钱非前搂着师弟痛哭流涕,那是一个男人的悲痛,旁人无法想象。
柳州城内,表面一片祥和,但仿佛少了些什么,大街上鲜有年轻女子。
夜晚,一道黑影闪入贾府,书房点烛。
“大人,近日可好?”
原来是魏彬蔚到来,贾仁无奈一笑。
“简直好的不得了,几日前被一女子挂于树枝之上,今日又被胡丞相数落一顿,说再不破案,便罢了我的官!”
魏彬蔚叹了一口气。
“古城兄今日到来,莫不是单单看本官的笑话吧?”
魏彬蔚脸上转愁为喜。
“大人,你可真是说笑了,古城哪敢笑话大人”
“那古城兄所为何事而来?”
“大人,自然是喜事啊!”
贾仁一脸茫然。
“喜事?”
魏彬蔚往前一移,靠近贾仁,声音压低。
“大人,破解少女失踪案在下倒还有一计”
“哦?古城兄当真有计谋?”
“不假,那武当杨九尺露面,怂恿弟子打退朝廷军队,之后竟又去四空山助那狗贼陆长风,着实令人气愤!”
贾仁一边听一边点头。
“在下认为大人应该去寻求那顶针派的掌门帮助,此人武功极高,而且善于计谋,人称‘卧龙、凤雏在世’,大人若得此人相助,便可捉拿杨九尺!”
说罢,魏彬蔚一脸得意,而贾仁却不觉得这是喜事。
“古城兄,你可知这顶针派亦邪亦正,本官岂能与虎谋皮?”
魏彬蔚一挥手道:“大人此言差矣,顶针派虽不知正邪,但大人乃朝廷命官,不受江湖纷扰,所以大人如果这样做就是在利用!并无正邪之分”
贾仁一想,确实如此。如今胡丞相步步紧逼,而案件又始终难破,若能得高人相助,这也是美事一桩。
“那,古城兄可知如何见的到这位掌门人?”
魏彬蔚一笑:“大人,不巧,在下刚刚与这顶针派掌门人有些交情,大人若是想通,在下愿为大人穿针引线”
“好,那就拜托古城兄了!若破此案,定与古城兄痛饮一番!”
魏彬蔚双手作揖,缓缓退去。
一阵黑影闪过,书房熄灯。
欧阳子虚此时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回到了顶针派,衣服稀碎,靴子磨破了底,头发凌乱,满脸是灰,手指甲盖全是泥。简而言之就两个字“狼狈”。
“掌门,掌门您这是怎么了?”一弟子问道。
“废话那么多!快,快拿吃的来,再拿一身干净的衣物给我换上!”
弟子看着欧阳子虚竟成了这幅模样,看的他直直地呆站在那里。
“快啊!”欧阳子虚用力大喊。
弟子被吓得一惊,连忙跑开了。
“我欧阳子虚纵横一生,竟被两个小鬼给戏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欧阳子虚说完这话便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已经累的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