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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山河”对武艺的要求并不高,所考不过骑射两项。
武艺先生们先让大家练习射箭。
阳光下,叶崇修肩宽腿长,挽弓站立,眼型完美的凤目微微一瞄,三箭连发,箭箭命中红心,引得众人一片叫好。
叶崇修原本还颇淡然,转过身来,看见乔樱那眨也不眨的星星眼,满脸“我叶崇修最棒”、“我家勺天下第一”。
叶崇修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怎没多拿几个第一。
“媳妇,你来。”他将弓递给乔樱,小声说道。
乔樱便笑吟吟地将弓接过,他们两人相视一笑。
蒋雪婵瞧这两人一番眉来眼去,整个人酸成柠檬。
“不知羞耻。”徐二冲着他两人的方向神情愤愤,又对蒋雪婵道,“你说是吧?”
蒋雪婵看了她一眼,自去一旁练习射箭。
徐二没得到回应,愈发不高兴了,转眼却见乔家四郎和五郎勾肩搭背地走来。
她立时戒备道:“你们干什么?”
乔家人横行霸道惯的,这也是为什么徐二徐三不敢惹乔樱,她们怕被打。
大家伙原本没注意,被徐二自己这一声喊,纷纷看过来。
乔五郎笑嘻嘻道:“没什么,只是想着关心关心,你们一家几十口人,在那小宅子里住得还好吧?”
这话一说,有那往日不厚道的,已笑出声了。
大家都住在长乐街上,可这长乐街,却不是什么人都好住的。
刚定都那会,皇帝给一帮有定鼎之功的臣子们选地方建宅邸,看中的就是这里位处皇城以东,取意紫气东来。但凡够格在这街上住的,最次也是个伯爵、子爵,再低等,出去给邻居们提鞋都不配。
尽管如此,那稍有点身份的人家,还是挤破了头皮往长乐大街上搬,以至于后来的朝堂新贵们再想入住,也很难寻到地方。
能住在长乐大街,仿佛本身就是一项荣耀。
以徐家的地位,原本就是属于那一类提鞋都不配的,后来他们家三子尚了明霞公主,整家人的身份地位都获得很大提升,总算是配提鞋了。
地位提升后,徐家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改换门庭”,寻摸了许多门道,总算买着长乐大街上一处三进的旧宅,一番修缮后,全家人美滋滋入住。
可知道底细的人家,哪个能看得起他们。
徐二、徐三被臊得面红耳赤。
乔五郎笑道:“哦对,我差点忘了,你们三叔不是被明霞公主休了吗?那他也得搬回家去住,可不得更挤?还能塞得下人不?”
乔四郎温文道:“要是住不下,还请尽管告诉我们。”
徐二、徐三都愕然看向他。
乔四郎续道:“……好让我们嘲笑一番。”
徐二、徐三差点没被噎死,肺都气炸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阵欢呼叫好声。
四郎五郎看过去,也都跟着拍手叫起好来。
原是乔樱同样射出连珠三箭,每一箭,都恰好将叶崇修刚射的三箭一分为二,就连武艺先生们也自叹弗如。
只可惜徐家姐妹并没细看,只知道是“乔涟”又哗众取宠了。
她们一面忍受不时入耳的噪音,一面还要遭遇旁人时不时投来的窃笑眼光,却是将这笔账全都算在了乔樱的身上。
得罪不起正儿八经的乔家人,难不成她们还能怕了乔涟?
看她方才一直不说话,只靠其他人出头,料定这是个好拿捏的。
练习完射箭,便要骑马,勋贵人家无论男女,都是打小练习,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会一些,只是骑得有好坏罢了。
乔枝却不愿上阵,还向先生们请假,说自己肚子疼,申请只在一旁看看就好。
女孩子的“肚子疼”可大有讲究,先生们不敢细问,只好允了,天知道乔枝这肚子,光赶着武艺课的时候疼了,奈何她年纪最小,平时又是懒惯了的,哥姐们瞪她几眼,便由着去了,众人纷纷策马而出。
乔樱的马却忽然疯了似的,嘶叫一声,撒蹄狂奔起来。
她几十年都没骑过马了,猝不及防下差点被颠下来,幸而轻功好,在那马镫上稍一借力便稳住身子,险之又险翻越下马背。
惊马却忽地调头,前蹄高抬,眼看就要踢向还傻站着的徐家姐妹。
乔樱几步掠出,要将她二人扯到一旁,谁想徐二竟反手一推,直接将她推向那惊马。
乔樱还未闪避,叶崇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死活拽住缰绳,千钧一发之际竟是自己跨上那惊马,生生奔腾出近百丈,才勉强将那马给安抚住。
众人纷纷赶过来,皆被惊出了一身汗,这接下来的武艺课也是不用上了。
武艺先生们很疑惑,都说这匹马往日极具灵性,也颇温顺,今日这是怎么了?
乔樱看着徐二和徐三,极有深意地勾了勾唇。
青天白日,徐二两人对上她这表情,忽然觉得渗人极了。
叶崇修和乔家几个都没看到徐二推乔樱的那一幕,乔枝却看得清清楚楚,放学后,她便对哥哥姐姐们说起这事。
叶崇修也在,他送媳妇回王府后偷溜出门,就是专程来安国公府问这事的。
听罢乔枝说的,大家都埋怨她:“你怎么不早说?”
要早说,他们当时就把徐二揍趴下了!
乔枝道:“早说做什么?这不得慢慢说了,才能让你们从长计议吗?”
自家哥姐几个包括表哥叶崇修,都是些暴脾气的,只有乔枝,看起来懒懒散散慢慢吞吞,做什么事都不急,实际上很有主意。
乔枝道:“她不仅推了小姑媳妇,小姑媳妇的马会突然受惊,也是因为她用簪子刺了那马的屁股。”
乔三郎一听,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道:“她是想摔死小姑媳妇不成,我这就去告诉祖父!”
“三哥,回来!”乔樱,“你跑去告诉祖父,祖父肯定会直接抄家伙打上徐家门!”
“打上门又怎样,咱们还能怕了他们不成?”乔三郎道,“那徐二,分明是想要小姑媳妇的命!”
“就是!”四郎、五郎皆道,“这事绝对不能忍!北途,你怎么说?那可是你亲媳妇!只要你吭一声,咱们这就抄家伙……”
叶崇修根本不需用语言来回答,他一张脸冻成冰,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我觉着吧,打上门痛快是痛快。”乔枝不紧不慢道,“可是,那就都是长辈们出面了,徐家人就算罚徐二,还能怎么罚?抄经书?跪祠堂?别说咱们看不见,就算真罚了,那也是不痛不痒啊。”